谭承烨与她差不多的德行,母子两个齐声一叹。
谈之蕴端着吃食走进堂屋,余光往姚映疏手里茶杯上一瞥,眸光微怔,旋即嘴角轻轻一翘,他并未多言,只将吃食送上去,温声道:“先吃点东西。”
折腾一上午,母子两个早就饿了,一人一个大包子啃得津津有味。
谈之蕴又从厨房端来别的吃食,一家三口用过午食,齐齐移步书房。
此处的书房自然与河阳县的不能比,说是书房,实则就是间宽敞屋子,摆了些书卷与纸笔。
三人极有默契,各自寻了个地儿各做各的。
姚映疏一行大字尚未写完,桌面忽有阴影落下。
谈之蕴目光落在她执笔的右手,“手上的疤如何,这几日可有坚持抹药?”
她把笔搁下,先是自己看了眼掌心,又摊开递到谈之蕴面前,“才抹了三日,目前还看不出什么,不过着药膏的味道闻着倒是挺香的。”
若是无用,当成手脂来抹也成。
白嫩掌心上斜斜印着一道长疤,谈之蕴细细看着,眉头微拧,“好似的确没什么变化,再多抹几日看看。”
姚映疏:“好。”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谈之蕴无奈一笑,将在华府的经历一一道出。
姚映疏震惊,“默写了一天一夜的书?”
她愣了片刻拧眉抱怨,“这不是捉弄人吗?你手现在怎么样,还酸不酸?”
“无碍。”
谈之蕴捏了捏手,“虽有些疲惫,但华老爷子文采斐然,此次与他一见,我受益匪浅。”
姚映疏疑惑,“这位老爷子当真如此厉害?”
谈之蕴点点头,手拢在唇边低声道:“听闻当朝丞相微末时曾受华老爷子指点,待他极为敬重,尊他为恩师。”
姚映疏张开的嘴半晌不能合拢。
丞、丞相?
这么厉害?
她面上表情来回转换,最终握住谈之蕴的手腕,郑重道:“你好好学。”
丞相嘞,那得好大的官,借着老爷子这股东风,说不定谈之蕴就能入贵人的眼。
一时间,姚映疏眼亮繁星。
谈之蕴失笑,“好。”
“对了。”
姚映疏蓦地想起一事,找出那支特意为谈之蕴买的笔递到他面前,“前日和谭承烨出去逛街时给你买了支笔。”
睨一眼谈之蕴的手,姚映疏道:“你明日试试可好用?”
谈之蕴接过,指腹从柔软笔尖掠过,像羽毛在心尖轻拂。
他笑,“好,我一会儿试。”
姚映疏打量着谈之蕴的神色,见他眉眼舒展,心情不错,想来这份礼是送到他心坎上了。
她立时高兴起来,嘴角禁不住上扬。
片晌,姚映疏脑中灵光一闪,试探性问:“那……能否让我先把没看完的话本子看完?”
谈之蕴不接思索,“不能。”
第79章
切,不能算了。
姚映疏撇撇嘴,将桌面宣纸推远了些,离谈之蕴远点。
谈之蕴失笑,揉揉姚映疏的头,温声道:“看可以,但不能贪多,写完大字就来拿吧,只准看半个时辰。”
姚映疏眼睛发亮,蓦地抬头,“当真?”
“自然。”
“一言为定!”
谈之蕴笑着说好,拿着书回到原地。
他走之后,姚映疏这才抬头,悄悄摸了下头顶方才谈之蕴触碰过的地方。
眼睫轻抬,她放下手,双唇抿出一个极小的弧度。
之后几日,谈之蕴日日早出晚归,忙得不行。
姚映疏偷偷摸摸去他房里找过话本,却不知被放在何处,无论如何遍寻不到。
只好死了那颗心,找出布料裁剪刺绣,认真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