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梦半醒地闭着眼,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想张口回应,极度疲乏的状态却让她嗓子眼里不出一点儿声音。
程砚晞是直接进房喊的。他忘记了前一天对方的叮嘱,只记得要把人叫醒。
连续叫了两遍对方的名字,床上人依旧睡得香甜,看样子不打算醒来。
程砚晞静静坐在床边,观察着她的侧脸。
女孩睡着的样子很安静,与白天闹腾的性子完全不同,纤长的睫毛耷拉着,睫影覆盖在眼底,落下一层浅薄的暗色。
极其白皙的小脸,漂亮到近乎失真的面孔,犹如刚洗出来的胶片,四周氤氲着斑驳的光影。
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会儿,程砚晞又轻轻唤了声她的名字。对方迷迷糊糊地应着,依旧没有起床的意思。
真够麻烦的。
程砚晞逐渐失去耐心,掀开女孩的被窝一角,准备强行把她从床上揪起,映入眼帘的却是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女孩没有穿任何衣物,光滑细腻的皮肤就这样暴露在眼前,浑身上下只有被单若隐若现的遮挡。两条胳膊紧紧抱着柔软的被褥,似乎当成了全身唯一的倚靠。
虽然个子不高,她的身材却是大众女生都羡慕的类型: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一个不落。胸前曼妙的弧度圆润而高挺,似成熟的果实诱人采摘。
再往下的部位被被子遮挡,从外看不到什么,但他脑海中还是不可控制地浮现出某些香艳画面,在暧昧的氛围下凝结……
而程晚宁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一把抱住了程砚晞伸过来的胳膊,似乎把他当成了枕边的娃娃。
她无意识扭动着身体,丰满的乳肉压了上去,将结实的肌肉线条夹在两胸之间的沟壑,同时两腿裹着被子蹭来蹭去。
而后,似乎是觉胸口的触感不对,床上的人呢喃两个字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当看清眼前的景象,程晚宁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弹起,一把夺回了男人手中的被褥。
“你干什么?!”
她抽过被子紧紧捂在胸前,遮挡住身体的大半面积,但肩膀还是不可避免地暴露在外。
“叫你起床。”程砚晞表现得风平浪静,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瞄向某个地方。
此刻,她和面前的混蛋仅隔了不到半米的距离,中间更是只有一条被子作为身体的遮挡物。
最过分的是,在现她裸睡后,程砚晞不仅不主动回避,还明目张胆地盯着她。
占人便宜眼都不眨,一套流氓路子被他玩得明明白白。
程晚宁摸不清对方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一抹绯红由脸颊蔓延至耳后,她感觉自己的耳尖都在烫,一双漂亮的小鹿眼愤恨瞪着眼前的人:“不是让你在外面喊,千万不要进来吗?”
随意披散的长没过肩胛,尾的一小截自然卷似河流泛起的缱绻浪花,为整个人的气质增添了一份灵动。
她或许不清楚自己长得有多可爱,每次张嘴露出虎牙的样子都像在撒娇。想火却又不敢直接骂人,一副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憋屈模样,谁看了都想蹂躏。
程砚晞道貌岸然地吐出两个字:“忘了。”
许是无意中占了点便宜,他语气自然而然地放软。
对上这样一张楚楚动人的脸,他实在介意不起来程晚宁对自己大喊大叫的事。哪怕换来的是一巴掌,他也不会生气。
程晚宁看着他的样子就来气:“你进别人房间都不说一声吗?”
“这是我的房子。”
她胡搅蛮缠道:“放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房间了。孤男寡女的,合适吗?”
不知是生气的原因还是本性暴露,她的土匪说辞一套一套。毫无逻辑的一句话被连成句子,偏偏还有几分道理。
程砚晞垂下眼帘,视线回到刚刚聚集的地方,略带调戏性质地开口:“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爱好。”
程晚宁意识到他在看哪里,捂紧了手中的被子,为自己辩解:“我只是觉得偶尔裸睡比较舒服……这么热的天,难道你要穿厚睡衣吗?”
她喜欢抱着被子睡觉,当赤裸的皮肤与柔软的被褥零距离相贴,那份美妙的触感会令她全身放松下来,也更容易入眠。
当然,她也不是天天如此。只是近来赶上酷暑,开完空调仍闷得慌,干脆把衣服脱了睡觉。
程晚宁敛了敛语气,表情像是压着火:“表哥,你一个成年人跟表妹住在同一屋檐下,就不能注意点分寸吗?”
程砚晞挑了挑眉:“是谁死皮赖脸求着我喊她起床的?”
他第一次被人这样教育,说教人还是自己年幼的表妹。
程晚宁懒得反驳,憋着满肚子怨言把他赶出了房间。
等旁边的人离开,她换上裙子,随手抓起一把遮阳伞和小挎包,头也不回地撂下一句话,像是在甩脸色:
“我出门了。”
连最基本的称呼都省略了。
程砚晞站在正对大门的地方,指尖夹着根还未点燃的雪茄。
门“砰”地甩在门框上,他静静望着女孩远去的背影,深邃的黑眸微挑,眼底掠过一丝玩味。
比想象中的难管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