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介意。”汤岁机械地回答,整个人还处在恍惚状态。“来之前我在伦敦那边置办了一套新房子当作见面礼,无论以后有没有结婚的意愿,有时间都可以回去住。”汤岁对这份贵重的礼物感到意外和惶恐,但已经买了,再拒绝显得自己没礼貌,于是道谢应下来。他话少,但没想到两个家长话更少,几人坐在桌边安静片刻,周婉君看向陈伯扬:“听说你已经好几个月没去公司总部。”陈伯扬在桌下捏了捏汤岁柔软的掌心,答:“是的。”陈征面露不满:“对工作怎么这样懈怠?”“总部和分部系统是同步联网的,我在国内也一样,本质上都是管理工作,形式不同而已。”陈征皱起眉刚要说什么,周婉君打断了他:“能小声点吗?”这几天已经被陈伟文警告捶打了太多次,陈征也认为应该适当关怀一下小辈,他思考半天,决定还是从自己擅长的领域入手:“最近工作怎么样?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开口。”他神情向来严肃,汤岁咽了咽喉咙,心脏狂跳着开始报备行程:“挺好的工作一直都很认真,没有懈怠,明年还有一场比赛要准备。”陈征颔首表示肯定:“嗯。”汤岁不知该说什么,也点了点头。两人都以为对方会继续下一句话,所以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了一会儿,最终双双沉默下去。陈伯扬别过脸,肩膀可疑地抖动了一下。【作者有话说】oovo今天才发现居然有好几个读者给我自来水推文,而且有观后感写了特别长一段,真的很感动,看完之后默默躺在地板上流泪……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真的非常感谢明天想申请休息一天o(╥﹏╥)o夕阳沉向海平线,将云层染成渐变的橘粉,倒影融进海水,所有色彩都在这个时刻变得柔和。宾客的剪影斜斜映在沙滩上,汤岁和陈伯扬并肩坐在前排,跟所有人一样注视着台上正交换戒指的两位新人,海风掠过时,整场的装饰花束跟着轻微颤动,发出响声。汤岁注意到印象里意气风发的汪浩安在此时眼底泛着微红,他不由得想到,如果自己和陈伯扬结婚,大概也会流幸福喜悦的眼泪。婚礼结束时已经是晚上,陈伯扬的父母因为有工作傍身所以要提前返程,走之前周婉君嘱咐汤岁过年有时间的话可以去伦敦住几天。汤岁靠着陈伯扬的右肩,眼睛半睁着望向车窗外,每一盏路灯都被拖拽出流星般的尾迹,他今天喝了几杯酒,此刻喉咙和胃都有点灼烧,呼出来的气也很热,面前一切景象都像在深海里摇曳的水草,缓慢地扭着。降下车窗,热带风裹挟着柏油路的气息涌进来。汤岁深呼吸两次后轻声开口:“我们明天也回去吧。”“好。”陈伯扬抬起右手摸了摸汤岁发烫的耳朵,“喝醉了?”“没有,就是有点晕。”汤岁慢吞吞告诉他,“我和平时一样清醒。”这句话彻底坐实了醉意,陈伯扬笑笑:“那你为什么靠着我?”汤岁把脸埋进他肩窝处,自暴自弃地小声反驳:“就靠一下而已。”“真的吗。”陈伯扬显然不信,“该不会是故意借着喝醉的理由故意占我便宜吧。”汤岁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之后会这么黏人,下车后从酒店大门到房间一直挽着陈伯扬的胳膊,整个人依偎在对方怀里,像只急需抚慰的小动物,必须要接触同类才能获取安全感。进门后,汤岁脚步虚浮,陈伯扬干脆将他面对面抱起往卧室走,放到床上,又打电话叫人送来醒酒茶一点点喂给他喝。一整份醒酒茶喝下去,汤岁的耳朵反倒越来越红,脖颈和锁骨处的皮肤也透着淡淡的粉。平时圆润的眼睛此刻半睁着,瞳孔里像是蒙了层水,眼睛下方那颗小痣像被火燎过的星,目光迷离而柔软,唇瓣随着轻浅的呼吸微微张合,呼出的气息中带着甜酒香。或许是觉得热,他乱动了几下,发丝被床单磨得凌乱,有几缕不听话地翘着,平添了少许稚气。陈伯扬垂眼看着汤岁,不多时,他俯下身撑在床边,用微凉的指尖碰了碰汤岁的脸颊,后者眨了下睫毛,无意识地揪着被单,呼吸变快了些。“之前不知道你酒量这么差。”陈伯扬的手指隔着衣服按住他的胸口,眼睛却一直盯着汤岁的脸,轻声问,“醉了吗?”汤岁抓着他的手移上来,用发烫的脸颊去贴微凉的掌心,很舒服地蹭了蹭,陈伯扬看到他的指节也透出可爱的红晕,整个人像是某种已经熟透待摘的果实,散发着令人心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