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云关菱语气硬邦邦的:“我好得很,这辈子都没那么好过!”
云彻明望着云关菱渐渐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他是不是做错了?
夏掌柜满头大汗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家主,还有几件事要跟您商榷。”
“好。”
等忙完云彻明抬头一看天色暗叫糟糕,急急忙往回赶,白景还在家等他呢,可没走两步,身后传来一声温和的:“清遥。”
云彻明慢慢转过身。
熔金似的夕阳正垂在海天相接处,把粼粼海面染成一片暖橙。荀风牵着一匹黑色骏马静静伫立在沙滩上,咸涩的湿气裹着海风扑来,吹得衣摆猎猎作响。
他就那样站着,目光融着夕阳暮色,遥遥看向云彻明。
云彻明被这样的暮色,被这样的视线钉在了原地。
荀风朝他挥了挥手,提高音量又喊了声:“云清遥。”
“做什么。”云彻明说:“君复。”
荀风牵着马朝云彻明走来,站在他面前,道:“常言道一寸光阴一寸金,清遥是富商,白白浪费许多金子也不心疼,我就不一样啦。”荀风皱了皱鼻子:“我最小气不过的,不想浪费和你在一起的每个黄昏,所以就来找你了。”
大海辽阔,海风也强劲,荀风一整张漂亮俊俏的脸完全暴露出来,浓密卷翘的睫毛似承受不起风的肆虐,不住的眨啊眨,眼皮上的红痣若隐若现,那样情深的眼眸里只有一个云彻明。
云彻明手指止不住的痉挛,心比以往跳得更快。
荀风脸上的笑意越发诚挚,他知道,她已臣服了。
“表妹,我们去海边走一走?”荀风发出邀约。
云彻明还在垂死挣扎:“风太大。”
“这样啊。”荀风很关心:“表妹的病有些麻烦,看来以后要多多注意才好。”
云彻明莫名烦躁,白景他为何这样!明明小时候厌他恶他,怎么长大就爱了呢,难道他一丁点都不介意自己是男子吗!难道就他一个人纠结吗!
荀风转了话题:“表妹可曾骑过马?”
云彻明暗自咬舌尖,疼痛使他清醒,心绪略略平复下来,恢复以往的淡然:“小时候骑过一两次。”
“我们赛马好不好?”荀风诱道:“体验一下风驰电掣的刺激,和我。”
不好。
这是云彻明的第一反应,风都不能吹如何能骑马?
但是,他没未赛过马。
曾几何时,他也羡慕过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不必顾及残破的身躯,不必在意伪装的性别。
他也许快死了。
云彻明下了决定,“好,我们去赛马。”
荀风攥着缰绳率先纵马,黑马鬃毛如泼墨,他回头,朗声道:“清遥!敢同我赛到浪头里去么?”
云彻明立刻夹紧马腹,白马如雪练般蹿出,银白鬃毛被风拂得贴在颈侧,畅意道:“怎会怕你!”
黑马墨色身影与白马雪色身姿并驰在沙滩,蹄印深浅交错连成两道线,转瞬便被漫上的细浪轻轻抚平。
荀风的笑声混着浪涛声远扬,他忽然松开手,拥住满怀的清风:“快看!落日要沉进海里了!”云彻明侧头望去,夕阳正贴着浪尖缓缓下坠。
与此同时,白奇梅的一颗心也坠到了谷底。
“什么?你再说一遍。”她颤着声音问。
何管家惊慌道:“知止居遭贼了,整个院子被翻得乱糟糟的。”
“人有没有事?彻明呢?她怎么样?”
何管家答:“好在家主外出了,没有伤到,知止居人少,留守的几个丫鬟小子皆被迷药迷晕了。”
白奇梅长舒一口气:“人没事就好,银子丢了可以再赚。”
何管家忧心忡忡道:“可家主的书房也遭盗了,不知有没有丢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且此事颇为古怪,家主的知止居清幽偏僻,盗贼怎偏偏摸准了此处,而不是去更富丽堂皇的院落?”
“盗贼似是有备而来。”
白奇梅闻言也上了心,忙道:“快去找彻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