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在元服礼前把他的头发剪短了,据他发来的短信说五条家的家主老头发出了尖锐爆鸣。不过剪都剪了,也没办法让它在一个月里迅速长出来,反倒是家主老头的头发又秃了不少。
此事肯定有夏油杰在背後煽风点火,因为五条悟对于夏油杰忽悠他但自己却没把长头发剪短这件事耿耿于怀。
日照走的时候阿普神父没有醒过来。北海道的咒灵真的很少,阿普祖父一个月醒来两次都算是多的了,铃木花跟他说有一次阿普祖父整整睡了三个月,吓得佐藤每天都去摸他的脉搏,生怕哪天人没了。
阿普祖父的“睡”并非躺在床上安然入眠,而是与本殿主座後的植物根系融为一体。是字面意义上的,据说是因为咒力和这片大地的结合太过紧密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阿普祖父没醒的时间,本殿的工作基本都在安排咒术师去容易生成咒灵的地方进行例行巡查,或者飞到全国各地检查镇物的封印情况。
“你还真耐得住性子,就算是我们这些人每年也还是有几个星期的假期,一直待在地下真的会觉得自己好像什麽xue居动物一样,浑身快发霉了。”铃木花某次敲开他的房门时这样吐槽道。
对日照来说,铃木花是进出北海道各个结界丶忌库丶书库的钥匙,她索性申请停掉了外出的任务,在本殿里和同僚换了个工作。
“现在都结束了,”日照走的时候还是只带了一个背包,而他身後的房间也像刚住进来时的那样干干净净,“你自由啦。”
铃木花开玩笑地说:“感觉我回到了学生时代,托你的福我狠狠地重新学了一遍封印术。。。。。。之後我一定得天天出外勤,至少得到处好好玩一玩的吧。”
日照走过一大片农田,因为水渠上正在修桥,附近的村民只能从两颗圆木捆绑起来搭成的简易桥梁上来往过河。
“你是东京人吗?”有小孩站在路边的田埂上,踩着满脚的泥巴跑到日照旁边问。
“这有姓钉崎的吗?”
小孩吸着鼻涕,用脏兮兮的手指了一个方向。
日照顺着他指的方向,将道路两旁所有的房子都看了一圈。
没有。
现在是下午两点,头顶的太阳晒得有些毒辣。他得到的消息不可能是假的,毕竟对冥冥这样以自由咒术师作为未来职业选择的人来说,在老客户心中的信誉度关系着她来钱的渠道,因此不可能提供假消息给他。
他在树荫下找到了那个小孩,蹲下来说道:“你在骗人?”
小孩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日照站起身:“说谎的家夥会尿裤子哦。”
钉崎野蔷薇看到她最讨厌的那个男孩提着湿哒哒的裤子嚎哭着往家跑,嫌弃地拉着朋友躲开了。
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慢悠悠地跟在男孩身後,和钉崎野蔷薇她们擦肩而过。
“那个人,好像不是村子里的人诶。”
“是吗?”钉崎野蔷薇听到朋友的话,转过头去看,却只看到了黑色的後脑勺。
日照从钉崎家拿走了破碎的绳文土偶。这个咒具在钉崎家世代相传,因为祖上早有脱离咒术界的想法,故而不再重视这个咒具。不知土偶在哪一代被破坏,之後就一直放在钉崎家的仓库里。
“这个东西用起来也很麻烦,它只是‘一半’。”钉崎祖母和日照说道。
“我知道,”日照拿起土偶看了看它的断面,断掉的部分碎块早就不知道去哪了,“每次用都要重新制作‘千引绳’。”
钉崎祖母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你是从哪。。。。。。罢了,你既然能找到这里,知道它们的用法也就不稀奇了。”
钉崎家的相传术式【刍灵咒法】,将术式对象的一部分放入稻草人偶,再通过钉子将咒力注入其中。只要满足这些条件,术式也可以远距离发动。绳文土偶与千引绳的使用方法和【刍灵咒法】一模一样,将目标的一部分用千引绳捆绑,放置在绳文土偶的脖子上,然後注入咒力。
“那也是仪式的一种。这两种咒具共同使用,目标的肉|体就会被视作一个‘领域’,注入咒力,就相当于摧毁了那个领域。”
也就是说,从肉|体到目标的灵魂都会被彻底毁去。
正因这不讲理的诅咒之力,得到千引绳的方法也困难非常,每进行一次仪式,制作出来的千引绳也会随之毁去。如果想要再次使用绳文土偶,就必须重新制作千引绳。
“我知道了。”日照将看起来十分易碎的绳文土偶裹好,放入了背包中。
拉上拉链的那一刻,他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随即转过头去,看到了扒在墙边的小女孩。发现他看过来之後,钉崎野蔷薇迅速跑走了。
“那是我的孙女,”钉崎祖母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最後悔的就是在她面前说起过咒术的事,偏偏她也能看见咒灵。”
日照起身:“【刍灵咒法】这种术式是那些人最喜欢的一类。”
钉崎祖母背着手将他送到门口:“正因如此我才想让她离咒术界远一些。魔窟一样的世界不值得孩子们再那样拼命了。”
不知道她想起了什麽,曾经赫赫有名的刍灵术师现在只想守着自己的孙女不要重蹈覆辙。
日照没再说其他的,道别後快步消失在了黑夜中。
钉崎祖母关上门,对只露出一个头来偷看的女孩说:“野蔷薇,我不是说不让你听吗?”
女孩鼓起脸颊:“可是祖母!我就是。。。。。。”
——
2006年夏。
入赘伏黑家的伏黑甚尔接到了孔时雨打来的电话。
“三千万?”伏黑甚尔被拿着拖把的惠踢在了脚上,用肩头夹着手机,擡脚让开了沙发前的地方,男孩快速把地面清理了一番。
“是啊,”孔时雨站在一栋办公楼的高层,透过落地窗看着远处同样层数极高的酒店里某间泛着滚滚浓烟的房间,“怎麽样,你要接吗?星浆体的暗杀计划。”
伏黑甚尔伸手去拿遥控器,刚想调转频道,就看到伏黑津美纪举着作业本站在电视前,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
“臭老爹你就不能干点正事吗!?津美纪的社会课作业要写新闻内容的!!不许换台!!”
伏黑惠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伏黑甚尔举手投降。
电话那边的孔时雨笑了两声,把烟蒂摁在垃圾桶上辗灭:“你听起来很忙啊,禅院。小惠还好吗?”
“啊?他好得很,”伏黑甚尔走到厨房揉乱了儿子的头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牛奶,“算了吧,我又不缺钱。而且我现在姓伏黑,别再叫我那个姓了。”
为了报复伏黑惠踢他的那一脚,恶劣的大人在孩子的屁股上小小地回了一膝盖。尽管天与暴君真的只用了一小小小小点力气,可伏黑惠还是向前踉跄了几步才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