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人虽然看起来像是个□□头头,可实际上是个超级温柔的大叔,就算他不这麽拼命,也不会拒绝让他妹妹和小武见面。
。。。。。。所以还是默认自己会死了啊。
不知为何,日下部笃也能将眼前的所有斩击看得很清楚。这是一种抽象的描述,因为宿傩的斩击是无形的。可是它们在经过的时候会在空气中留下细微的涟漪,日下部笃也能够在它们进入简易领域的范围内时分明地感受到极为精细和具体的位置信息。
别胡思乱想了!!要是他在这里退缩,身後的孩子们也都会被宿傩杀掉,整个咒术界不就彻底完蛋了吗!?
虎杖和乙骨他们那些小鬼都豁出性命去战斗了,他这个成年人怎麽能真的当一个缩头乌龟呢!?
再快一点!!
走出地下通道的宿傩瞥见了日下部笃也,咧开嘴笑了起来,没有伸手为斩击指引方向,厚重的斩击浪潮重新涌向了在原地苦苦挣扎的一级咒术师。
“日下部?那家夥是个超和善又温柔的人啊,弥山你可不要太欺负他了哦!”
和善又温柔的人。
人通常与他们表现出来的模样大相径庭,若说和善与温柔,恐怕不论是谁的心中都曾有过这样的感情。只不过人们将这些感情予以不同的对象,或是对着家人与朋友,或是对着终日陪伴自己的宠物,又或者只是随手养在阳台的花花草草。
如果硬要说个地狱笑话,羂索也曾对自己的造物有过这样充沛的情感。
汹涌的斩击浪潮拍碎在了海岸上,馀波仍刺痛着日下部笃也被划伤的皮肤,他愕然看着热闹起来的周围。
日照有些无奈地怒道:“夜蛾老师你过来干嘛啊!?这不是一点意义也没有吗!?”
夜蛾正道:“。。。。。。”
没办法,如果只是让他站在安全的地方旁观,他绝对无法在死前坦然说出“我没有会感到後悔的事”。
七海建人配合猪野琢真叫来的四号·龙向宿傩发起了进攻,夜蛾正道带着一堆普通的咒骸和日照一起挡在了日下部笃也的身前。。。。。。当然,第二波斩击大部分都被日照用扩张术式·立地金刚抹消了,不过有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可喜可贺。
虎杖悠仁与胀相也赶到了战场。
“禅院呢!?”
“谁去看一下伏黑的情况啊?魔虚罗又去哪了?!”
“都死不了,老师你赶快带着日下部离开这边!”
“忧忧!!”
宿傩看着这滑稽的场景。
这群人像是雏鸡一样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明明只是一群蝼蚁,只是在有限的人生中可以拿来随意消遣的东西。。。。。。却让他难以自控地感觉到了一股焦躁。
里梅的气息消失了。
“赶紧让九十九那边的人过来啊!早知道就不把绳子还给他们了,让伏黑甚尔拿着多好!”
“弥山!!让他们离开那边!!”
“七海海!”
令诅咒之王感到刺眼的是混入其中的日照。
五条悟也好,乙骨忧太也罢,甚至于说来自四百年前的鹿紫云一,他们聚集在宿傩的身边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杀死他。
千年前也有这样的一群人,以“杀死宿傩”为理想,前赴後继地冲上来送死。
宿傩本应对此没什麽感想。不论是为了“贯彻信念”,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亦或者如天使那般“遵循戒律”,都不过是那些人真僞难辨的後加遗言,有自我陶醉者丶有虚张声势者,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当理想一词突然浮现在宿傩的脑海中时,就再也无法被轻易地抹去。
理想。。。。。。他还不曾考虑过这种超出自己能力的期望。
毫无疑问,眼前的这群人正是以“杀死宿傩”为理想而行动着。分明是与千年前别无二致的景象,他却生出了全然不同的感觉。
与千年前不同的丶改变了的难道是。。。。。。他自己?
日照脸色骤变,他率先察觉到了咒力气息细微的变化,宿傩身上咒力的唤醒丶流动的方向通通指向了同一个事实。
忧忧刚带着日下部笃也和夜蛾正道离开,完成准备的夏油杰带着“太阳”向这边移动,冥冥的乌鸦盘旋在半空中。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歇够了吧?”
他也差不多要觉得腻烦了。
距离新宿中心战场稍远的地方,满地残留的冰霜说明了刚刚这里经历过的一场激战。在九十九由基丶米盖尔和拉鲁三人合力围攻中落败的里梅在彻底死去前感受到了远处传来的压倒性的气息。
“。。。。。。骗人的吧?”九十九由基停下了治疗被严重冻伤的手臂的行为,有些无力地看向远方。
拉鲁声音难以置信地颤抖着:“那是通往地狱的大门吗?”
“能见到‘那个’,你们也算是光荣地死去了,”裂纹随着里梅翘起的嘴角攀上脸颊,掉落的冰屑逐渐化为无形的咒力,宣告着他已无缘再与宿傩同行,“感到自豪吧,生在没有宿傩大人的时代中的,凡夫俗子们!”
属于诅咒之王的领域第一次以完全体的形态降临新宿。
没有用结界分断效果范围与外界,通过“给予对手逃脱路径”的束缚换来了最大半径可达两百米丶影响范围同时包含地上与地下的恐怖领域。
由具象化的心象空间带到现实中的伏魔神龛外表又一次发生了变化,它已经完全脱离了地面,生出了异形且巨大的手掌托举着自身与宿傩,有巴士那麽大的眼球爬满血丝,瞳仁向上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