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把其中一支递给他,是堆了三个不同口味球的大号甜筒,巧克力味占据了最显眼的位置。
“喜欢吃就多吃点。”她语气很平常,甚至有点过于认真。
杰森看着那支巨大的冰淇淋,又看看安雅似乎完全没理解他刚才举动含义的表情……他本意是想让她注意自己,结果……她以为他只是想吃冰淇淋?
杰森接过甜筒,心里感到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遗憾,只好闷头啃了起来。
安雅看着他略显郁闷的侧脸,忽然凑近,在他沾着巧克力酱的嘴角亲了一下。当杰森瞪大眼看过来时,安雅一本正经地说:“我更喜欢树莓口味。”
杰森的蓝眼睛因惊讶而睁大。安雅面色平静,仿佛依旧不解风情。
杰森磕磕巴巴道:“你……我……”
安雅挑眉:“嗯?”
杰森:“……”
他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羞恼之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也不管两人身上都是海水和快融化的冰淇淋,低头就吻了下去。这次轮到安雅在她怀里笑得跟只坏狐狸似的。
夕阳将海面染成金红色时,两人才慢悠悠地回到酒店。
晚上,他们去了杰森提前“订”好票的剧院观看歌舞剧《芝加哥》。
舞台上,红色聚光灯从身穿黑色比基尼的女囚们头顶洒下,她们用冷厉性感的舞步演绎着那首着名的《CellBlockTango》(监狱探戈)。安雅看得格外专注,手指甚至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跟着那富有节奏感和爆发力的鼓点轻轻敲击。
杰森注意到了,他忍不住侧头看她,发现她眼中闪烁着一种少见的光彩,不是杀手执行任务时的冷酷,也不是平日里的慵懒或偶尔的调侃,而是一种纯粹的丶被吸引的欣赏。
散场後,走在霓虹闪烁的街头,杰森忍不住问:“你好像特别喜欢那段探戈?”
“嗯,”安雅点点头,似乎还在回味,“动作干净利落,充满力量和……愤怒。很好看。”
说着,她甚至随意地踏着步点,模仿了其中一个经典的摆胯定格动作,手臂线条绷紧,眼神在那瞬间变得锐利而危险,仿佛真的能用红色丝巾杀人于无形。
杰森看得心跳漏了一拍,脸颊有些发烫,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确实,很带劲。那剧情呢?你觉得怎麽样?”
安雅收敛了动作,恢复平常的样子,思考了片刻说:“剧情……剧情让我想起以前的一个……工作。”
“嗯?”杰森挑眉。
“委托人的经历跟剧中那个被冤枉的角色有点像。”安雅语气平淡,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她付钱请我干掉她的邻居丶检察官丶律师丶法官……还有陪审员。”
邻居作僞证,检察官收黑钱丶高价请的律师故意出错丶法官带着偏见判她重罪丶陪审员在法庭上谈笑,落井下石。
杰森倒吸一口凉气,虽然知道她的过去,但每次听她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还是有点冲击力:“……哇哦,这委托佣金一定高得吓人。”
安雅摇摇头,说出的话更让杰森咋舌:“报酬就是她的身份。”
“什麽?”
“她的目的是报仇,我的目的是她的社会关系……她跟我长得很像,也有东欧血统。而她的亲戚中有个退休的老头。表面上是普通退休职员,实际上是藏得很深的九头蛇科学家。”
安雅耸耸肩:“我负责把人处理掉,顺便让神盾局给她换了个新身份。仇杀最能吸引眼球,何况贪|污|受|贿的还是整个法庭。媒体全在报道杀人案,就不会注意一个老人的……正常死亡。”
杰森愣在原地,半天才消化完这连环套似的剧情,最终只能干巴巴地鼓掌:“……精彩。”
***
玩了两天,他们开始认真物色未来的住所。房産中介热情地带着他们看了几个安静且绿化良好的社区。杰森对其中一个带独立车库和後院的房子表现出了明显兴趣。
“车库空间够大,稍微改造一下就能放……‘爱好’所需的东西。”杰森暗示性地朝安雅眨眨眼。
安雅则更关注社区环境,确定附近交通便利丶没有可疑建筑後,这才开始关注房子本身,比如卧室的采光丶阁楼窗户的大小和角度。
她一连看了好几个房间的窗户朝向,最後站在主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洒满阳光的小院子,点了点头:“这里下午的阳光应该很好。”
但任何人或物,除非飞上灌木篱笆否则什麽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