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查尔斯可能会优先帮瑞雯也恢复记忆。而瑞雯在扮演慈祥奶奶的那段时间里也吃了不少苦头。”安雅歪了歪头,“所以我觉得,暂时还是别去打扰她和小淘气重聚了。”
杰森笑了,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继续问:“还有呢?”
“尼克·弗瑞前段时间急着找我,”安雅继续说,“看样子又有任务。”
杰森挑高了眉毛,目光锁住她的眼睛,不依不饶:“还有呢?”
安雅忽然感觉桌子下面自己的两只脚踝被某人用穿着靴子的脚轻轻夹住了,那动作带着点不容置疑的霸道,仿佛在说“不把话说明白就别想走”。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心脏在胸腔内鼓动,快得有些不听使唤,甚至连耳根都开始隐隐发热……这是一种陌生而强烈的生理反应,在她过去的人生里似乎极少出现。
见她迟迟不语,杰森微微躬身,隔着小巧的咖啡桌向她靠近,压低的声音带着某种诱哄和笃定:“我有一个提议……”
他刚开口,两人同时敏锐地察觉到什麽,猛地扭头,发现店员正端着一个圆形餐盘,僵在不远处,进退两难。空气中飘散着香甜的枫糖浆和热可可的浓郁香气——他们的松饼好了。
杰森啧了一声,有些不情愿地靠回椅背。店员这才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将两份金黄诱人丶淋着枫糖浆的松饼摆在他们面前。放下餐盘时,他飞快地丶自以为隐蔽地朝安雅使了个眼色,又紧张地瞥了杰森一眼。
安雅顺着店员的眼神示意看过去,发现柜台旁边立着一个小牌子,上面清晰地写着:「如果您需要帮助,请暗示我们的店员。我们将竭尽全力确保您的安全!」
安雅一下没忍住,乐出了声。她示意杰森去看那个牌子,揶揄道:“你现在看上去真不像个好人,toughguy。”
杰森看着那块牌子,愣了一秒,随即也低低地笑了起来。他重新看向安雅,蓝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故意压低声线问:“如果……我偏要当个坏人呢?”
安雅拿起叉子,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小块松饼,糖浆拉出晶莹的丝线。她擡起眼,目光透过睫毛看他,声音又轻又慢:“那我需要事先提醒你……”
杰森几乎能猜到她要说什麽,他挑眉:“提醒我你不好惹?”
安雅眨了眨眼,语气平常得像在讨论天气:“不是,是提醒你……我在纽约有安全屋。”
***
“……为什麽哭了?”
又来了,杰森心想,他最受不了这种问题,何况这种时候的安雅根本不是真心想知道答案。
温热的呼吸在他胸口激起战栗般的起伏,Y字型的验尸疤被人从下至上细腻的抚摸。杰森没忍住,又被安雅捕捉到声音。
她仿佛完全不知道为什麽似的,俯下身与他接吻,安慰他似的从嘴唇亲到耳根。然後又说:“你很棒哦。”
杰森被她激得想起身,却在腰侧肌肉还未完全绷紧时,被两条能夹碎南瓜的大腿箍紧,彻底用不上力,只能任由身上的人为所欲为。
“所以,你还没回答我……为什麽哭?”
杰森终于忍不住喘气出声,他湿润的睫毛被人在黑暗中抚过,又落下一吻。
“不许问。”杰森伸手握住安雅的腰,咬着牙说:“能别选在这种时候变得坦诚吗?”
安雅发出了声意味不明的“Hmmm…”。杰森其实能理解,对于一个游走在钢丝之上丶喜爱的东西都放在眼前才安心的人来说,的确也只能在黑暗中丶感觉一切尽在掌控中时,才能放下所有的戒备与僞装。
但是这不代表他愿意回答那个问题——为什麽会哭。
真要回答那可就太令人感到怜悯和悲伤了,难道他要说,因为自己的青少年时代直到死前都没被人喜欢过吗?这可能是原因之一,但又不仅仅是这样,他本来就是个感性的人。
所以别问,他会恼羞成怒的,一定会的。
安雅咬着他的耳朵,说:“你先说你为什麽哭,我就考虑要不要多坦诚一点。”
杰森:“……”
如果不是他现在真的动不了——变种人的力量能不能别用在这种时候——他早就恼羞成怒翻身换姿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