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小林身体好些了,平时偶尔看见她和k出去玩一会儿,也不总是在屋里睡觉。
天气渐暖,她身上的冰化了,爱管闲事的本性就渐渐显露出来。
三月底的一天,是我爸的生日。
天还冷,我下班时看见她在单位外面晃。
见了我,她爽朗地打招呼“宋老师!”然后小心翼翼拉我去附近的公园,问我是不是在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是不是被胁迫了。
她说她耳朵尖,听不见风就是雨,如果冒犯了我,那她自己扇自己两巴掌赔罪。
我弹弹烟灰“我干什么不关你事,你和k好好谈恋爱就成。”
“如果是为了k,有必要做这些吗?你这样一条路走到黑,最后难道真能叫他们恶有恶报吗?不过是报复自己罢了。”她不依不挠,“那笔钱完全是为了羞辱我,他们只有这样拿钱侮辱人的手段,你不能陷进去。”
我吼她“滚蛋,别再跟我提这事儿。”
小林也不走,静静地把她随身的书揣在怀里,叹口气“你也救过我,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往火坑里跳。我当然不是劝你放下仇恨,但……”
“你什么意思?你叫我去中纪委举报吗?当年的证据早就没了!林英,你有病你就滚去吃药,去住精神病院,反正成筠养着你,愿意给你钱花,我怎么卖都和你没关系。”我失去了一贯对待女人的风度。
面对我的色厉内荏,她只是耸耸肩,等我泄完。
我彻底消音,她才将散下来的碎别在耳边,平静地说“宋老师,你大可不必用这些话来中伤我,你这么聪明,你是考上北大的脑子,我想你也该有判断。你被痛苦和仇恨蒙蔽了双眼,所以你见不到我的苦,见不到阿k的苦和世界上其他人的苦,你太傲慢了。”
其实我完全清楚她对我的指控,只不过那时我不愿承认这一切。我说“你没资格这么说我,你又知道什么?”
“我和你萍水相逢,确实没资格。”她摇摇头“但如果你觉得苦闷,随时都可以和k说,k是世界上最关心你的人,为了他,你也不要把自己陷进去。”
“那你说,我怎么办?”我语气很不耐烦,“你又能给我什么出路?”
她叹口气,将书放在提包里,转身之前说“我总觉得我们这一代人不该这样清醒地毁灭掉。你或许觉得我是‘捞头’,但我不是,等我身体恢复一段时间,我会去打工还钱的。”
k真的会理解我吗?
真的会原谅我吗?
爷爷奶奶如果知道我在外面出卖身体,会怎么想我?
可我除了这样报复上层人,用他们的钱,玩他们的女人,偶尔抖出他们的桃色视频,我还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
下了地铁,我和小林隔着一米远,一起往出租屋走,我们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争吵。
我说“我觉得我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小林哈出一团白气“为什么是蚍蜉?我从不觉得自己是蚍蜉。我觉得我是个顶天立地的人。”
“居然还这么想!”对着女人脾气,实在太没礼貌。
我冲她挥挥手,算是与她和解,“你先上去吧,我先在楼下抽支烟。问问k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对不起啦!”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小林那一番话的确让我开始反思我自己。
我有没有可能从和赵新杨的性关系中抽离出来,单靠我自己,在不同的势力之间反复“跳槽”,斗倒他们呢?
如果要向敌对势力纳投名状,是否需要再出卖色相呢?
还是我新华社记者的身份?
转机很快就来了。
三月初,我去香港采访出差两个星期,在爷爷奶奶住了十天,半享受半愧疚地享受了“皇帝”生活,顺便带了一大堆手信回北京。
更重要的是,我先前有意无意和赵新杨过从亲密,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在香港,我见到了他们,他们为我提供了一些看起来可行的指引。
回到北京后,赵新杨急匆匆联系我。他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一早在单位楼下等我,一脚油门,车子向京郊飞驰而去。
“去哪?”我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给你赔罪的礼物。”他神秘兮兮地说。
“赔罪?”
“为了那事儿嘛,我不该怀疑你的。”
等红绿灯的时候,他已经按捺不住了,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一直摩挲着我的手。
他笑着说“哥,你出去得有一个月了吧。我天天在电视上看到你,你粤语说挺六啊,不比TVB那几个主持人差。英语也好,比我好太多了。”
“哪有一个月?专心开车。”我抓着他的手放回到方向盘上,“早跟你说了,我从小在广州长大的。”
目的地是个新公寓,我没来过。
一进房门,他迫不及待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把我按到床上。
我打开录音笔,塞到裤子内袋中,将裤子扔到卧室床上。
我推说先去洗澡,他却连这会儿也不想等,急急忙忙脱了衣服,拉我到浴室里去。
花洒的水滚烫,我俩站在浴缸里,水刚淋湿了我的头,他就抱住我,亲吻我。
“你头长长了。”他说,“过眉毛了。”
“等着回北京剪,香港理师总给我剪得像个小日本,我也不敢让我奶奶剪。”
“奶奶剪也挺好的。”他不再说话了,他的吻像水珠一样,沿着脖颈,锁骨,滑下来,滑到我腹部那个暗红色的疤痕。
他跪下来,涂了沐浴露,双手套弄我的性器,嘴巴却依然吮吸着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