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个花环,喉咙发紧。不是因为这句话多离谱,而是他跪在那里,手里捧着由咒力编织的东西,像捧着某种承诺。明明是最荒唐的提议,偏偏用最认真的姿态说出来。
我张了张嘴,想骂他神经病,想说你是不是打完架脑子坏掉了,可话到嘴边,只化成一句:“……你想得倒美。”
他笑了,站起身,花环却没收回去,反而轻轻套在我发间。冰凉的光晕贴着头皮,竟有种奇异的安抚感。
“我已经让管家准备好了。”他说,“水温刚好,时间也刚好,连泡澡用的毛巾都选了你喜欢的浅色。”
“谁准你安排这些?”
“你不是一直说我管太多?”他歪头,“这次是主动请缨,算不算进步?”
我擡手想摘花环,指尖碰到花瓣时却顿住了。它没有实体,却能感受到重量,像是某种标记,无声无息落在身上。
“我不去。”我说。
“嗯。”他点头,好像早料到,“但花环先留着,反正它只对你显形。”
我瞪他。
他转身走向门口,脚步轻快,“我先去放水了哦。”
门关上前,我终于把花环摘下来,放在桌上。它静静浮着,光晕微微闪烁,像在等什麽。
我盯着它看了很久,直到手指无意识摩挲起笔杆。那股残留在体内的热流忽然动了一下,顺着经脉滑向指尖,比刚才顺畅许多。
我低头看向稿纸。
拿起笔,在被划得乱七八糟的页面最下方,重新写了一行字:
“他说,等了百年的人,不该再假装看不见彼此。”
写完,我自己都怔了下。
窗外,夜色彻底笼罩城市。远处传来隐约的水声,像是浴池正在注满。
我起身走到衣柜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件素色浴衣。布料柔软,边缘绣着极淡的花纹,是我很久以前买的,一次都没穿过。
抖开时,发现内衬有个小标签,上面印着一行小字:“赠予未来的新娘”。
我盯着那行字,心跳慢了半拍。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停在门外。
门把手转动。
我猛地合上浴衣,塞回抽屉。
门开了,五条悟探进头,“水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