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慢慢蹲下身,与他平视,“是你太习惯主导一切了。战斗你冲在前,告白你选时间,连求婚都要用九百朵花压我一头。”
我伸手,摘下他的眼镜。
那双曾穿越百年等待我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着我。
我把掌心贴在他胸口,低声说:“你总是先出手,从不问我想不想接。”
他呼吸微顿。
金光自掌心泛起,一道细小却清晰的咒文烙印在他心口——属于我标记能力的独特符号,像一枚锁扣,又像一道契约。
“现在,轮到我说话了。”我说,“你想补求婚仪式?好。但不是你选的地方,也不是你定的台词。”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等孩子出生,等我们老得走不动路,等你再也变不出玫瑰的时候——那时,我再来决定,要不要原谅你这一百年的任性。”
人群更安静了。
有人开始小声议论:“新娘是不是生气了?”
“不会吧,这算不算拒婚?”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忽然低笑出声。
笑声越来越大,最後干脆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笑得肩膀直抖。
我皱眉:“你又发什麽疯?”
他仰头看我,眼角都笑出了泪光:“你知道吗?我等这句话,比等你觉醒标记能力还久。”
“什麽话?”
“不是‘我愿意’,而是‘你得等我点头’。”
他猛地站起,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不管四周镜头狂拍,低头在我耳边说:“好,我都记住了。一百年太短,那就两百年。”
他松开我,双手结印。
冰封的玫瑰瞬间融化,化作九百九十九只红蝶,绕着我们翩翩飞舞。每一只蝶翅上都映着同一句话:“馀生,请尽情惩罚我。”
最後一只要落在我鼻尖时,我擡手轻轻一挡。
它停在指尖,翅膀微微颤动,映出那行字的最後一笔。
我看着它,忽然说:“其实……我可以现在就给你答案。”
他眼神一亮。
“但我不给。”
我收回手,蝴蝶消散成光。
他愣住,随即大笑:“行,你狠。”
我转身要走,却被他从背後拉住手腕。
“等等。”他声音低了些,“至少告诉我,如果我现在求你,你会心软吗?”
我没回头,只是擡手摸了摸小腹。
那里又轻轻动了一下。
“你觉得呢?”我说。
他没再问,只是从後面轻轻环住我,下巴搭在我肩上。
红蝶仍在飞舞,游客仍在拍照,阳光洒满广场。
远处钟楼敲响十二点,城堡顶端升起第一缕午间烟火。
我听见他在身後轻声说:“那我每天求一次,直到你说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