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烟花在空中炸开,接着是第二朵丶第三朵。心形排列,每一朵爆裂的瞬间,都浮现出一幅画面——
是我站在高专屋顶,风掀起衣角,他从背後伸手替我拉紧外套拉链;
是我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累得靠在他肩上睡着,他低头看着我们,眼神安静得不像话;
是昨夜迪士尼广场,我冻结了他的玫瑰,他坐在地上笑出眼泪的模样。
没有声音,只有光影流转。
小姑娘看得入神:“这些……都是妈妈?”
“对。”五条悟轻声说,“因为妈妈是我等了一百年才等到的人。”
我站在原地,没动。
那些画面像是有温度,一点点渗进胸口。我想起他曾在百年前的封印阵里独自守着我的灵魂,想起他每天凌晨三点用咒力记录胎儿心跳,想起他在战场上说“我真的完整了”。
原来他一直在等的,从来不是命运。
而是我点头的那一秒。
我慢慢擡起手,指尖在他手腕内侧轻轻一划。
标记能力悄然发动,一道极淡的纹路浮现又隐去,像一道只存在于我们之间的暗语。不是控制,也不是警告,而是回应——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
他察觉到了,眼底的笑意一点点漾开,深得像要把人吸进去。
“老师。”他忽然开口,声音低了些,“你说,如果我现在再求一次婚,你会不会心软?”
我没有回答。
远处传来钟声,十二下,悠长而平静。庭院里的灯微微闪烁了一下,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女儿在他肩上打了个哈欠,小手抓着他头发不肯松。
“困了?”他问。
“嗯……但还想看烟花。”
“好,再放最後一组。”
他擡手,咒力再次凝聚。
这一次,九百九十九朵光点升空,却没有形成心形,也没有文字。它们散落在夜幕中,像被随手撒出的星子,静静悬浮。
我望着那片温柔的光海,终于轻轻握住他的另一只手。
他没说话,只是把女儿往肩上托了托,顺势将我拉近了些。
风停了,院子很静,只有远处街道传来模糊的车流声。
女儿的呼吸渐渐平稳,脑袋一点一点。
五条悟低头看了看她,又擡头看我,嘴唇微动,似乎还想说什麽。
就在这时,她忽然睁开眼,小手指向天空:
“爸爸,那颗最亮的星星,是不是也在等它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