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认识?”川濑久夏不禁疑惑,连月岛萤这种只需花一个晚上就能认清所有人的细节怪都不熟,难道不是这次合宿里的……
来人浑身是谜,坦然地接受着衆人的注目礼,在她面前顿住脚步。
“听说我们学校排球部今年又有集训啊,他们每年集训的饭都可好吃了,不像古典乐部年年订盒饭吃便利店……”他的视线聚焦在打饭窗口前所剩无几的菜式上,意气轩昂的神色活像在柜台前挑选珠宝。
由于过于聚精会神,他没有注意到窗口後的女生堪称花容失色的表情。
“今年也可以……”他朝那盘咖喱酱料指去,满脸笑容却在擡头的那一瞬尽数冻结。
风流倜傥的笑颜片片脱落,取而代之的是青年同样大惊失色的神情。
“诶?诶诶!!”
他的音量不小,食堂里的所有人都朝窗口看了过来。
“小川濑?”
退至几米外的月岛萤被他的称呼惊得一个趔趄,手中的餐盘都差些掉了下去。
在他身後的餐桌落座的赤苇京治丶黑尾铁朗一衆更是连咀嚼都没顾上,复杂的视线尽速锁在那位来者不善的青年背後。
小川濑?这是什麽稀奇古怪的称呼?
这位又是衬衫又是西裤,浑身正经得像上一秒还在华尔街敲定亿万合同的精英聒噪男又是从哪里冒出来捣乱的?
“……好久不见。”川濑久夏握紧手中脱到一半的手套,低下头轻声说,“天海前辈。”
“真的是你啊小川濑!”被唤作天海前辈的青年喜出望外,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她的装扮,又深深皱起眉,“不过你怎麽在这儿?怎麽在食堂打饭?你不是……”
“没什麽。”川濑久夏忽地高声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问题,口罩下的笑容分外勉强,“天海前辈,你要吃晚饭吗?”
随着她话音落下,那股玩世不恭的气质突然从青年周围消失了,他敛去笑容,黑眸沉沉:“你现在不会是个体育社团的小小经理吧?”
这话里轻佻的意味快要溢出来,月岛萤怎麽听怎麽不爽,他面色不虞地插嘴:“喂,请你尊重我们的经理。”
青年根本没给他眼神,仍然质问着不敢与他对视的少女:“是真的?当初老师可不是这麽给我说的。”
“和老师没有关系,和谁都没有关系。”川濑久夏深吸一口气,扯下手套仔细叠好,“前辈,如果只想来打嘴仗的话,恕不接待。”
“不是……”青年一时愣住,竟下意识地抓住了她伸出来拉下窗口玻璃的手腕,“小川濑,能出来和你聊聊吗?再怎麽说我们也有几年没见了,叙叙旧什麽的……”
“喂喂!”黑尾铁朗起身朝他喊到,“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您哪位啊?”
处在漩涡中心的川濑久夏垂眸,挣脱掉青年形同虚设的束缚,向一步步朝这里走来的黑尾铁朗和月岛萤摇了摇头:“不劳大家操心,他是我朋友,我……”
小幅度活动着手腕,她擡头对上青年的视线,叹气道:“我马上出来。”
青年直起身,先前的焦躁荡然无存,他後退几步,朝衆人行了个标准绅士礼。
空气中的火药味并没有因为这一意义不明的造作礼节而削弱半分,黑尾铁朗板着脸,眉心皱起的幅度能夹死一只蚊子。
他正要开口,川濑久夏却已经换好衣服从後厨走了出来,青年擡脚就要离开,她只好匆忙地朝衆人笑了笑,转身就走。
“不是这人谁啊?”不仅一句解释都没捞到,还第一次被川濑久夏无视了,黑尾铁朗此刻的心情不甚美好。
月岛萤闷闷地走到餐桌旁落座:“赤苇学长应该认识吧?”
拜托,幼驯染总得给点力吧。
“完全不认识。”赤苇京治严肃地摇了摇头。
“那是她师兄吧。”
一道懒洋洋的声线插进来,孤爪研磨不知何时已放下了手中的游戏机,脸上毫无表情。
“师兄?”几声疑惑错落响起。
“以前,小夏还在弹钢琴的时候,我在她老师的一场演出上见过那个人,他们一起弹了首曲子,我印象很深。”
孤爪研磨用眼神扫过衆人,将面露茫然的几位重点怀疑对象暗暗记在心里,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