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IKAWASAMA:小夏你今天就回来啦!及川大人好想你,晚上来我家吃饭吗?】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川濑久夏刷开电梯,腾出手回复及川彻的消息。
【好】
电梯在下一层停下,一个西装熨帖的少年插兜走了进来,和川濑久夏对上视线,他朝她礼貌地笑了笑。
指尖在发送键上停顿两秒,川濑久夏删去了回复。
她又想起凌晨时分的那场梦。
明明只浅眠了短短两个小时,赤苇京治却还是锲而不舍地在她的梦境里降临了。
她回到了五天前的广濑川岸边,夜空上连一丝火星子都没有,世界一片漆黑,她还没找到及川彻。
“小夏,你在躲我吗?”
万籁俱寂间,赤苇京治凭空出现在她身後,他浑身都湿透了,垂下眸,紧紧抓着她不放。
“小夏,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你要永远离开了,对不对?”
不,不是的。
我怎麽舍得抛弃你。
川濑久夏拼命摇头,但无论怎麽呐喊,她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声带像是被整个摘掉了,她只能给赤苇京治留下无尽的沉默。
她看见赤苇京治绝望的眼神,他甩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入黑暗。
于是川濑久夏也追着他上前,幸运的是,她抓住了赤苇京治的衣角。
他的衣角被雨水浇得透湿,下一秒,细密的雨珠砸上川濑久夏的手臂。
可是花火大会那天没有下雨。
她不解地擡头看,森然食堂的LED灯在赤苇京治背後摇摇欲坠。
少年突然转身贴了上来,暴雨肆虐,他欺身吻上她的唇。
“是那个及川彻吧,你喜欢的人是他。”赤苇京治狠狠盯着她的眼睛像毒蛇。
川濑久夏用尽全身力气後退,暴雨模糊了天地的界限,她想离开这里。
“小夏,我又找到你了。”
她猛地撞上一片坚硬,及川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往後拉,眼神像封存了千年的寒冰。
“小夏,你怎麽总要去东京?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知道我去阿根廷的飞机就在明天吗?”
不,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你应该在半年後出国,你怎麽能在一夕之间离开我的世界?
川濑久夏忍着满眼泪水往上看,暴雨却成了一道无法横跨的裂口,及川彻的眼睛消失了。
紧接着是四肢丶躯干……及川彻在她眼前消散。
“小夏,我又要搬家了。”
赤苇京治突兀地出声,他的口型像是在说某个地名,但川濑久夏只能听见暴雨和雷鸣。
你又要去哪里?
她扑上前,抓了个空。
没有人站在原地,没有人站在她身边。
暴雨将天地冲刷成混沌一片,LED灯的红光晕成斑驳的油画。
有液体顺着眼睛流下来,川濑久夏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眼泪。
应该是雨吧。
如果是眼泪的话,为什麽她连哭泣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可是眼睛又疼又酸,心脏也被剜成千万块碎片。
川濑久夏想坐下来抱住自己大哭一场,但眼前闪过刺眼的白光。
食堂变成了音乐厅,孤爪研磨丶佐久早圣臣……她邀请的人冷漠地从她身旁经过,没有人在意这个疾风骤雨的角落。
“小姐,您生病了。”只有管家发现了川濑久夏,撑着伞向她伸出手,“您需要休息,走吧,先生和夫人在家里等你。”
骗子吧,他们怎麽可能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