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濑久夏却没心思和他笑,她的眉毛越皱越深:“我什麽时候不在意你了……京治?”
放开她的手腕,赤苇京治站得近了些:“小夏,我们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单独说话了?”
“将近三个月了吧?”他自问自答,“我们还从来没有过这麽长的冷战期。”
川濑久夏不解:“我没有在和你冷战啊……你是说我今天下午提前离开的事吗?那是我要赶着去练琴。”
“还有你的比赛。”她接着说,“结果我也是回酒店之後才看到的,京治,输掉比赛你很难过吧……”
否则她无法理解他大晚上不休息跑到酒店下面来苦等又是为了什麽。
“我就是想和你再单独说说话,很想。”赤苇京治替她理了理大衣袖口,“至于比赛结果,虽然我不喜欢输掉比赛,但枭谷也已经打进春高了,所以我没有很伤心。”
“但是小夏,你真的让我很难过。”他语气温柔地说出了让川濑久夏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
川濑久夏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我?啊?”
“这次回东京,为什麽又要住在酒店呢。”赤苇京治说,“这里离我家明明只隔了几条路,你还是不肯联系我。”
深秋的东京夜晚气温骤降,他的控诉随着大风扫过来,川濑久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太过于担心赤苇京治,她的大衣外套里面都还是单薄的睡衣。
比赛的音乐厅就在港区,川濑久夏也想过告诉幼驯染一家这个消息,但思虑再三,她还是转而订好了酒店。
或许京治没说错,她真的在有意无意地疏远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头顶传来悠长的叹息,赤苇京治碰了碰她的手心。
“你在发抖。”他蹙眉,“很冷吗?”
“担心你,我出来得急,没换衣服。”川濑久夏垂眸盯着少年手背上青白的血管,“京治,你是不是也很冷?”
赤苇京治没再回答,他试探着握起她的手,再小心翼翼地攥紧丶摩擦。
“决赛我能来看吗?”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川濑久夏擡眸,讶异道:“当然,难道我还能拒绝你这种事吗?”
赤苇京治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小夏,你又没有邀请我。”
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黑尾前辈和孤爪你早就邀请了。佐久早既然是你老师的儿子,肯定也会来吧?还有那个及川,你也邀请了他,对吗?”
“这麽多人的优先级,都高过我。”他垂下眼睑说。
沉默一瞬,川濑久夏回握住赤苇京治的手。
“首先,我还没来得及邀请彻……及川。还有,我是今天比赛後才有机会告诉黑尾学长的。”
“最後,京治,你控诉我的样子幼稚得像小学生。”
川濑久夏紧了紧和他交握的手,语气里浮起笑意:“也不对,其实你国小的时候比刚才成熟多了。”
“我倒是希望那时候幼稚一点。”赤苇京治自嘲地笑了笑,“当时就是太理智了,现在才会让别人趁虚而入,从我身边把你抢走。”
“那你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吗?”川濑久夏看着他的眼睛问,“理性小学生。”
两人之间的距离早就在无数次的彼此试探中拉得极近,赤苇京治深吸数口气才堪堪压下伸手抱住川濑久夏的冲动。
“小夏,我怎麽可能舍得狠下心来怪你。”
找不到出路的涓涓爱意最终凝结成一声叹息,落在少女发顶。
“我明天早上来接你,和我搬回家里住。”赤苇京治说,“今晚早点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知道了。”川濑久夏闷声嘟囔道,“下次要是再想大半夜跑出来找我记得多穿点,你的手已经比我还冰了。”
不知是谁先松开了紧握的手,亲密无间的距离又开始一步步倒退。
走近酒店大堂的前一秒,川濑久夏猛然回头。
赤苇京治仍然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晚安!”她朝他高喊,“幼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