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终于落入昏暗的房间。
透过光与影交织成的纱,她微微眯起双眼,打量眼前的人。
记忆中的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变过,沉稳,不露一丝的情绪。即使是佐助在他面前突然倒下,也不妨碍他维系自己的冷静。他只是扶住了自己的弟弟探了一探他的鼻息,确认他活着後,沉默地看向她。
呵呵。
是了,面对她,他从来不会最先开口。他总是观察着她的神情,然後谨慎地开口。当然她也会小心不去触碰他的底线,这个男人不在脸上透露情绪,但并不代表没有,她不必揭穿他,以免弄出鱼死网破的结果。
其实这个人的感情是很丰富的。
所以她要很小心,不要揭开那片禁区,暴露不该暴露的东西。
那麽就笑吧。
她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平淡的笑,冰蓝色的双眸静静地看着他。
“不欢迎我回来?”
“佐助……”
“没死,但陷入了沉睡中。”她撑着地,慢慢坐正。
“你……”
“之前你用炎魔咒的时候将佐助封印,在炎魔咒被打开的时候我就在回归的力量中做了些手脚,那是一个暗示,当他看到那个人的灵质,他就会立即陷入无休止的幻术中。”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打断人的习惯毫无改变。”
她笑:“总比爱绕弯子好。”
用陈述事实的语气,他说道:“这一切都是你事先的安排?”
她摇了摇头:“连你也问我这样的问题,真是让我意外。”理了理散乱的发,她继续道:“所有的事情没有固定的方法,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了。”
“那麽你的目的是什麽?从什麽时候起你也开始瞒着我对佐助做手脚了,”他也看着她,语气冷淡,“还是说,我现在也是被你算计的对手?”
“这话严重了,”她笑了笑,避重就轻道:“如果有力气,你该先抱我起来,总是坐在地上很凉呢。”
他还想再说些什麽,却控制不住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一边的小樱从震惊中惊醒过来,马上靠近按住了鼬的脉搏,一边警惕地看着神态平静的女子:“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你怎麽……变得和刚才不一样?”她皱着眉,又看了看倒下的佐助,“佐助现在怎麽了?你对他做了什麽?”
女子沉静地回看了她一眼:“你有什麽资格可以向暗部部长提问?”
还要说的话凝结在口中,小樱被问住了,一时间接不上话来。
指向地上躺着的人,伊贺钦轻柔地说道:“这个人是木叶的通缉犯,曾经还刺杀过我。无论我做什麽,哪怕是现在我下令让你杀了他,为了木叶,你应该毫不犹豫的执行,不是吗?”
全身一僵,小樱愣在原地。
她又伸手指向宇智波鼬:“而这个男人,我不管你们听说过关于他的任何事,但至今没有任何人或者证据能证明他的清白。何况,就算他是出于一定的目的,杀害宇智波一族是铁一般的事实。他仍然是木叶的头号罪犯。而现在要杀他是最好的时机,按照木叶的通缉法令,你也应该杀了他。不是吗?”
小樱冷冷回应:“鸣人能证明他的清白,这是木叶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而且……”
“我不想和你纠缠这些,”她利索地打断她,“我也不打算杀他们。”
小樱的神情稍稍的缓和下来。半信半疑地,她看着她,但无法从她的神情中读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你……要我做什麽?”
“火空黑夏应该在附近吧,把她叫来。”她干脆发出命令。
“可是……”
“照她的话做吧。”鼬喘了一口气,抹去嘴边的血迹,慢慢坐直。
小樱迟疑了片刻,最终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握了握拳走出屋外。
气氛陷入沉寂。
他与她面对面坐着,仔细观察着。
从什麽时候起呢?他早已无法从面前的人身上看出一丝情绪,跟伊贺忍一样,她会笑,叹气,讽刺,耸肩,或者任何动作,但没有一种是用来表达真实情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