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占据了她所有。
好像身上的每一寸都在沸腾,每一个细胞都随时会裂,痛,超越了所有的感觉。好几次她试图睁开眼,看到的都是黑暗。隐约耳边有人声,却被一波又一波的痛苦淹没,她无法分辨。
杀了我吧,卓越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杀了我吧……
接着便是空白。
空白过後又是新一波的疼痛。她听见自己的叫声,然後再度被更强烈的痛湮灭。
意识陷入一片模糊,她在空白与黑暗中挣扎。
这样的状态好像会持续到永远,空白过後是万劫不复的痛苦,痛苦之後又陷入麻木的空白。除了死之外,她不知道还有什麽解脱的办法。
“喂,喂……老……”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人在叫她。
“你……还好……”
她尽一切的力量擡起手。
佐……
她想喊。张开口却无力发出任何声音。
佐助……
她极力睁眼,却发现连擡起眼皮的力量也没有。
再度陷入空白。
之後,她做了一个真实的梦。
梦境中一轮满月散发着赤红的光芒,萧杀凄凉。
站在高处的少年面无表情,冷冷望着自己。仿佛也被月光侵染,他的双眸火红得好像不灭的烈焰。
她低头,横呈在眼前的是七零八落的尸体,他们的血液交融在一起,慢慢汇成涓涓细流。
闭上眼,她不再多看少年一眼,戴上面具,转身。
再见,宇智波鼬。
她听见自己轻轻地说。
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漆黑一片的地方。淡黄色的光仍然柔和地静静燃烧着,火光边坐着的还是那个瘦弱的女子,黑色长袍,勾勒出她单薄的身形。
女子擡起头,冰蓝眼睛看向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那麽久才重新找回意识,我还以为你死了。”
有那麽一会儿卓越然实在不知要说些什麽,眼前的一切都让她发懵,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之前难道不是佐助和她在这个地方麽?为什麽又变成了伊贺钦?
搞了老半天,他说什麽结印要出去的,难道不过是再和部长大人换回来,他自己一个人出去而已啊,我靠——而且这个印还那麽疼!
卓越然迟疑了片刻,决定还是先坐下:“那个……”
似乎很能看懂她的心思,伊贺钦说道:“我知道和我在一起很无聊,不过佐助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他必须离开。”
卓越然一脸迷茫:“任务?什麽任务?”
“不关心你的身体麽?”
“我……”被对方这麽一提点,卓越然不由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下一秒就惊讶的发现什麽时候自己的双手手腕处出现了黑色的锁链。“过继术!”她不由轻呼,看向伊贺钦道,“为何……我,而你的……怎麽会……?到底……怎麽回事?”
即使她说得语无伦次,并不妨碍部长大人了解她的真实想法:“是想问过继术怎麽会都到自己手上?”
卓越然一个劲地点头。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我尽量用一句话交代清楚。嗯,是怎麽会都连到你身上的呢……”沉吟几秒,伊贺钦浅浅一笑,“简单说来,应该是佐助中了我设下的圈套吧。”
卓越然呆愣,回神,低头:就知道不会是什麽好答案。不过——“佐助?这跟佐助有什麽关系?他……他没事吧?你没对他怎麽样吧?”不免焦急起来。
伊贺钦摆摆手:“放心,我现在这个状况,就算是对你也不能怎样的。”
卓越然大大松了一口气,同时不由心中暗叹:切,小帅哥你也不比我好多少的麽,也不是一而再再而三中她的圈套。还好意思冲我发脾气说什麽我太轻信人……
人一旦放松,脑袋也清明了许多,卓越然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那佐助现在在哪里?你既然没对他怎麽样,那麽他就是安全回去了吧?”
如果不是太担心佐助的事情,她一定会多少警惕一下对面的那位本尊大人。然而关于佐助的思索占去了她太多的注意力,使她完全错过了伊贺钦眼中一瞬而过的探究光芒。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似乎领悟到了什麽,伊贺钦看向她回答,“不过是提供了一些重塑过继术的查克拉而已。”
卓越然撇撇嘴:“什麽叫做重塑?我以为不是鼬用过继术救了我们吗?”
“嗯,差不多。在他用这个术的时候,我做了一些破坏,即把过继术连接在我身上的黑色咒印锁链打断了,”部长大人轻描淡写道,“我以为仅凭过继术与你连接的这半部分,他未必能成功,没想到他还是做到了。看来这几年他在忍术上的进步比我想象中要大。”
“大你个头啊,”卓越然不免激动,“这身体真的是你的麽?什麽叫‘没想到’,你对跟鼬同归于尽到底有多执着啊,我真的很想掐死你!”
“这里是……”
“知道知道,”卓越然烦躁地撇撇嘴,“在这里我碰不到你的嘛。”郁闷……“——那麽,重塑又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