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要迫害我吧……”卓越然看着对方,牵了牵嘴角,“我真没打算用你的身体做任何过分的事情,你要相信我!”这究竟是什麽对话啊,她还要有多少次这般无地自容的局面要熬啊!
部长大人不当一回事的摆摆手:“你要拿我身体怎样,反正我控制不了,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不过,接下来你打算怎麽办呢?”她抛出了个实际的问题,“成为佐助的恋人?”
卓越然苦笑:“这怎麽可能。你,我,鼬已经是乱糟糟的关系,还要再牵扯上一个佐助,不是更加混乱了?”
混乱又怎麽样?你以为你能控制得了麽。
伊贺钦淡淡一笑。
果然,卓越然对自己说:肯定又想到了什麽新的阴谋诡计了,这个女人。
“好了,别纠缠我和佐助的关系了,回到你之前还没解答完的事如何?”卓越然抑制住想要郁闷大吼的心情,对她道,“那个你醒来发现佐助之後,你打算怎麽样?”
“还能怎麽样,”伊贺钦淡淡说道,“既然他那麽关心你,当然要好好利用这一点。”
不愧是本尊大人,看问题的方式如此独特!卓越然忍住新一轮嘶吼的冲动,说道:“所以你打算怎麽利用法?”
“我当时用了一个禁制术让他进入到这里与你见面。以他的性格自然会不耻于被我禁锢,”顿了顿,伊贺钦又补充道,“何况他看上去又如此关心你。那麽只剩下唯一一种可能,他会尝试自己用术出去,最好还能把你也带回现实世界。这是他会中我的圈套的动机。之後……”
听着伊贺钦一一道出事情原委,过继术重塑,佐助为此提供查克拉,让自己代为结印,等等等等……卓越然的嘴角免不了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
她不知道是想咆哮本尊大人的狡猾恶劣还是更想咆哮佐助的托大轻慢——这一次真的不能怪她啊!她这完全是莫名其妙躺着也中枪!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我和鼬被用过继术联系在一起了?”
“不错。”
卓越然皱眉:“我能问问这和之前有很大区别吗?由于我还在你的身体里……”她猛然领悟,睁大眼睛看向对方,“你……”
“你似乎自己想明白了呢。比我想象中反应快了很多了。”伊贺钦接过话头,“由于现在过继术的轮回里只有你和鼬。那也就是代表,只要我想办法杀了鼬,你也会一同消失。而少了你对我身体的侵占,我便能完全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权,这样一来便彻底自由了。”
彻底的自由麽?
卓越然摇头苦笑。
“不抱怨几句或者责骂我几句麽?”
“骂你?”卓越然继续摇头,随即伸出手指,计算起来:“我刚到这个世界来这会儿,你瞒着我过继术的事情,如果不是鼬,我好几次就被佐助杀了,这是其一;接着你骗我说什麽逃离木叶,叫我跳崖,还好佐助救了我,没死成,这是其二;然後又诓骗我把佐助卖给千利博彦,我差点就被妖人老板切碎了,这是其三;最近一次就是鼬用过继术救我,你在内部搞破坏,这是其四——伊贺钦,你自己算一算,这是多少次了?要是第一第二次我还不能适应,以你的话说是‘一惊一乍’,第三次我已经默默开始从惊讶转变到习惯。现在的话我都没觉得好大惊小怪了。这不是你的计划麽?在发现鼬隐瞒你的身份之後,你就把他当做了背叛者了吧。”放下手,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不过你这麽做一定有报复的成分在里面。就像……就像佐助想要报复木叶那样。”
眼前的人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看来你越来越了解我了。”
卓越然微微点头,小心翼翼道:“难道你不能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考虑一下问题:一开始鼬也是救了你的。把你从战场带回来也好,烧了继真也好,对你洗脑也好,不都是为了让你忘记过去重新开始麽?”
“然後他为了解决家族与村子的纷争,对我的血继打起了主意,又因为对我能力估计错误,差点导致了我的死亡。而他弥补的方式就是用过继术把自己和我捆绑起来。于是我便没有了对自己人生选择的权利。由于心里惦念着佐助,从灭族的那天起,他安排了一场戏。我还必须配合着让他将戏演完。最後的结局是我要和他一起赴死。”部长大人接过她的话头流利说道,“我的人生很有趣吧。不停扮演着别人的角色,伊贺忍的孙女,佐助的保护人,团藏的学生,平息木叶内乱的策动者,卖友求荣的背叛者——暗部策略部队长,暗部副部长,最後由你继续担任部长。在这个过程中,鼬不停地编织谎言欺骗着我。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一次,哪怕是一次,他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犹豫,即使那个时候我差点因为炎魔咒而死,他都可以面不改色的继续欺骗我。”
“你看上去怨念很深啊……”
部长大人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冷厉:“怨念?何止。你能理解长久生活在谎言中是什麽样子麽?而讽刺的是,久而久之的,你会习惯这样的氛围,变得自己也擅长起来。最後,你越是痛恨便越是成为自己最痛恨的样子。”
看着眼前目光变得越发冷冽的人,卓越然才惊觉,这个看似平静的人长久以来是怀着怎样的愤怒而抑制着。褪去往日平淡的笑容的部长大人有着咄咄逼人的气场,当那双危险的冰蓝色眼睛正注视自己的时候,她发现就算没做亏心事,也能被她看得擡不起头。
就算是鼬,大概也是承受不起这样犀利的目光吧。
然而,即使低着头,她还是轻轻的嗫嚅道:“既然他不愿意说,你也是可以问他的。”
冷冷一笑,伊贺钦说:“问他?难道你之前没有问过他麽?他又是怎麽回答你的?”
回想那一次他陡然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她不得不把头低得更低一点:“或许……那时候我只是局外人,他不想让我知道那麽多……”这语气她自己听来都觉得虚弱无比。顿了顿,她又苦笑道:“所以那一次你才钻了这个空子,让我轻信你,才会去做跳崖这样的蠢事。”鼬不站在任何人的立场,他不站在你的立场——光是那样的顿悟,已经让自己震惊难过了。何况长久以来被欺瞒的伊贺钦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当面揭穿他是愚蠢的事情。你以为他会对你愧疚,你就错了。”部长大人冷冷一笑,“他一方面会承认错误,,一方面仍然会根据形势作出判断。比如:纵然会被拆穿,但你还是有完成他的目的的必要。所以他可能会跟你道歉,也可能根本不会,但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你不能妨碍他完成目标。”
“果然还是你最了解他。”卓越然点点头深以为然:“他会这麽做是作为忍者的素质麽?”
伊贺钦耸耸肩:“不错。所谓的忍者就是通过忍耐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一切以目的为重。我早就说过你别妄想他会有什麽太大改变,他就是这麽被从小培养长大的。”
“难道你不也是这样被培养长大的?”卓越然歪起脑袋打量她,“我看你跟他也没太大差别。都觉得沟通完全没有必要,一心按着自己的目标走。结果倒霉的是我和佐助,问来问去都得不到结果,还被你们骗得团团转。你也没什麽好抱怨他的,本质上你们两个人都差不多。只不过他比你力量更强,所以威胁更加外露一些。而你比他阴险,所以破坏力也不见得小。”
伊贺钦略微一愣,才缓缓道:“你这麽牙尖嘴利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想了想她又道:“类似的话,你也对鼬说过吧。”
卓越然点了点头:“我跟你们不一样,不喜欢说话藏着掖着,脑袋也没有你和他好,猜不明白你们要闹哪样。何况被你这样迫害随时随地都会死,所以也没那麽多顾虑……”
“因此我对你说的话,只要你认为有必要你也会说给鼬听?”部长大人认真地看着对方。
卓越然不自然的嘴角抽了一抽,才说道:“那个,那个,我倒也不是这麽多嘴,不过是觉得他有过分的地方,忍不住说两句……我没有搬弄是非的意思啊。”顿了顿,她谨慎地观察对方神色,道:“鼬……没对你说什麽吧。”
部长大人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不答。
她扛不过这僵持的气氛,回应了一个讪讪的笑。
片刻後,伊贺钦垂眉,轻柔地说道:“也罢,无论你对他说什麽,以後都没有机会了。”
“啊?”卓越然一呆,随即皱眉,“你这是什麽意思?”
“我脱离对自己身体掌控之前,让小夏带我离开了鼬和佐助。”
“离开?那,你打算去哪里?”
“回到属于我的阵营。”
部长大人看向微微火光,轻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