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洞xue里,空气沉郁窒闷。
坐在石床边的女子细心擦去床上人额角细密渗出的汗水,一手按上她的脉搏。她琥珀色的瞳仁在微弱的烛光下莹莹有光,衬着银色的发,好像一池泛着波纹的湖水。
烛光忽闪。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浮现。
“老大怎麽样?”火空黑夏步出昏暗,新配的长剑随意挂在身上,看向床边人。
“恢复得很慢。”紫竹举起床上女子的手腕,单手结印,按住她的手心。
“什麽时候醒?”
紫竹轻柔地叹了一口气:“过继术是负担很重的术。伊贺的身体又弱,加之第一次施术的时候落下了病根一直没法治愈,这第二次简直是要她的命了。”话锋一转她锐利的目光转向剑士:“你不是一直都在她身边吗?为什麽会发生那麽严重的事情?她胸口的致命伤又深又准,简直就是一击毙命。难道……是佐助麽?他的草雉剑……”
“不是那种东西。”火空黑夏打断她,“佐助当时就在老大身前。那一击非常巧妙……”情况危急间,她明明看到鼬已经觉察那人的意图,瞬息之间就几乎封住了他所有前进路线。然而那黑影却匪夷所思地擦着他肩膀而过,她还没搞清楚究竟是什麽状况,他已经掠至她身前。她擡手想也不想一剑刺去,以为怎样都是必中的一剑,可手里却一轻。接着耳边响起叮当两声,若不是娘娘腔出手,估计她这次非被那人砍倒。
可即使那样,他还是轻巧地擦着她的肩敏捷而过。
简直不可思议,短短一呼一吸间,他接连避过了宇智波鼬,躲过自己的剑,轻易化去她师兄的进攻,最後,就连佐助也挡不住他。是了,黄鼠狼他弟弟在体术上差了娘娘腔一截。就连她师兄都一击无功,他又能怎样?不过,那黑影实在太诡异,他手里的兵器那麽纤细,居然能把佐助的苦无一刀两断……
她倒是没想到黄鼠狼他弟弟会用手臂去挡。
哼,又有什麽用,不过是被拉出一道伤口,结果老大还不是中招!
“你想什麽那麽出神,你到底看清楚是谁刺了伊贺?听你这麽说,当时在场的最有可能的难道不是佐助吗?”
被打断思绪,火空黑夏不耐烦的摆摆手:“不是他。他现在那麽喜欢老大,怎麽可能会对她出手。”
紫竹挑了挑眉头:“你到底有好好听我说话麽?我说的是佐助,不是宇智波鼬。而且就算是鼬,我也没觉得……”
“是你没听明白,”火空再度不耐烦的打断她,“现在情况有新变化,喜欢老大的还有佐助。”
紫竹挑起的眉头拧向眉心:“你吃错药了麽?佐助一直都在盘算刺杀伊贺,倒不是你会不会被宇智波鼬洗脑了,说出这麽离谱的话。”
剑士脸色一沉:“我倒是要看看谁有能耐给我洗脑。我告诉你,我是亲眼看到佐助抱着老大,那样子跟看着恋人没两样。你懂什麽?”她睥睨她一眼。凭什麽一谈到感情什麽的人人都觉得她会搞不清楚状况,她就是最讨厌这一点了——搞不清楚状况的明明是他们!
伊贺紫竹张开口想说什麽,又闭上了。
算了,这个剑士一直就是这样。一谈及感情之类的东西思路还是那麽混乱。但既然她说了不是佐助,那这一点肯定不会出错的。
“没想到我才离开短短几个月,就发生了那麽多的转变。”她只能模棱两可的跟了一句。
“我早说了你不懂,感情这种东西跟时间有什麽关系,不是说有就有,说变就变的麽。”
说变就变的人是你吧。几个月的时间,把她和鼬的过去所有都颠覆了?紫竹看了对方一眼,继而闷闷地说道:“罢了。反正总算你们摆脱这些人了。那麽久都没有你们的消息,兜那些人已经有点烦躁了。跟约定的时间相比,你们真是迟到太久了!差点就错过会和时间了。”
“这一路上波折太多了……”剑士看向床上昏睡不醒的人:“说到这个,老大到底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不知道,或许现在,或许一天,或许更久。”
“我们要早些离开,我觉得宇智波鼬多少看出些什麽来了。”
紫竹安静看向沉睡的人,淡淡道:“有什麽好奇怪的,他总能看出什麽来。不过伊贺这个样子,是动不了的。有兜的保护措施,这里应该也不是那麽容易被发现。”
火空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鼬那个男人很精,连老大有时候也会中他的招。反正都是要行动的,还是早点走的好。免得他带人追过来。”
紫竹望向她,殷红的唇划过一丝妩媚笑意:“那就让他来好了,他就算再厉害,这里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有过继术在你总不见得让他们把他杀了吧。”
“就算你说得有道理又如何,在这里只有伊贺才是公认的决策者,如果她不醒来,那些人谁又会听谁的呢。”
剑士的视线看向身边摇曳不定的昏黄烛光,沉默无语。
那些人……
所谓的组织真是巨大的累赘。
一个个都那麽纠结麻烦。
挣扎地睁开眼,她的视野里终于窜入了昏黄的微光。
眼前的一切还很朦胧,她想要开口,却只是发出嘶哑的声音。接着谁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後背,唇传来一丝温润清凉,清冽的水润泽了火烧的喉咙,而多馀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又被人擦干。
她极力想将眼前人看清,落入视野的不过是一堆又一堆的斑驳色块。伸手想去揉眼,这才感到什麽东西阴冷地压住了手腕,令她动弹不得。
触感陆陆续续回归,她感到身下的床坚硬而不甚平整磕得她有些疼,手腕处那冷冷地东西有点湿滑的感觉,好像是活物。视线也慢慢清晰起来,她眼前那一块块黑沉沉的影子渐渐具象化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