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哪有……”她心虚地坐在石床上抱住双腿,又往背後的石壁靠了靠。
他向佐助点了点头:“这里交给你了。”说完,他也转身离去。
石室里还有两个人。
沉默再度充斥,她既没有赶人出去的意愿,也不想开口谈论任何的话题,只是背靠不平整的石墙,把自己缩得很小很小,整个人依偎着摇曳火光。
他背对她在床沿边的石凳上坐下,脊梁挺得笔直。
身後传来的呼吸渐渐变得规律而又低沉。是睡着了麽?然而他才动了动肩膀,背後就有声音响起:“佐助,你去哪里?”
“火把要灭了,得换一支。”他道。
“哦。”她闷闷应着,又把脑袋埋在双腿间。
他换了一支火把,又在床边坐下了。
“那个……”身後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佐助,你累吗?”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模棱两可一些:“还好。”
“你这种坐姿很不舒服吧。”那软软的声音又道,“而且今天一天讨论计划也很伤神。”
“我习惯这样坐了。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可是不休息的话,明天作战会有问题吗?”
他蹙了下眉:“忍者不是因为一天少眠就会一蹶不振的废物。”就这样了麽?她竟没任何话要对他说就赶他走?
“但毕竟是与五影作战,这样也没有问题吗?”
“这类事情不用你操心。”心里开始冒火。
“可你要坐石凳坐多久呢?你……你不能总是这样坐着吧。”她越发的坚定起来。
他抑制住咬牙的冲动:“这跟你有什麽关系,我怎麽坐是我的自由吧。”
“要不……你坐到我这边来休息一下?这石床挺大的。”
“我说了不用你操心!”他才转过身,才发觉不对劲。就见背後那只兔子君看到自己的模样後,往石壁上缩了缩,泄气地“哦”了一下:“那,那就算了……”
他才明白她说了那麽一大串话的意思其实是希望自己能坐到她边上去。
失误,严重失误。
後悔。
搜肠刮肚好像没有任何言语能挽回刚才的失误。
没办法了。
“越然,看着我的眼睛。”
“怎麽?”
写轮眼。
片刻之後,卓越然从迷茫中回过神,看向与自己并肩坐在石床上的少年问道:“佐助,你刚才对我说什麽了?我怎麽一下子就想不起来了?”
“没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想不起来就算了。”幸好这家夥是忍术白痴。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
气氛却并不尴尬。
只要是她在身边的话,哪怕是不说话也没有什麽关系,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父亲母亲。依稀记得放学之後,家里也会有这样的安宁感觉,父亲会平静地看看书,而母亲做着家务,他们并不总是有很多话要说,也不用急着用话题填补空白,只是安安静静的让时间缓缓流淌过去,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那时的他还小,无法体会到这种默契的氛围,现在才真正明白所谓的家庭安宁感原来就是这样的宁静,那种柔和的存在感,即使是无声的,也会填补心的空白。
所谓的孤独,并不是安静的环境,而是心的空虚,之後的很多年,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这可怕的空洞。在她之前没有任何人能带给他曾经记忆中家的感觉。
那不仅仅是温暖这样单纯的感受。
身边的人呼吸渐渐放松,他能感觉到她的脑袋轻轻的落在自己的肩头,柔软的发贴着自己的颈项。
她轻轻地问:“佐助,你说我会搞砸吗?”
他伸手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说不定会的。”
“你就不能骗骗我麽?”
“骗你有什麽好处?”
她淡淡一笑:“说来也是。”
“你做好觉悟了吧。”
“嗯。我会努力演好部长大人的。”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不会有问题,你就算搞砸了,也没关系。”
怎麽会没关系?可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也太丧气了,她决定乐观一些,于是想了想转移话题道:“说起来,虽然我一直很倒霉,总体看上去还是挺幸运。”
“你又想说什麽奇怪的话?”
“佐助不是一直都在我身边麽?”她闭上眼睛。
他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