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我的义幸,她是个倔强又执拗的孩子。
我记得一次我教她系衣带,小小的她总是不得要领,于是憋红了小脸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在费力做抗争,无论我多少次的问她要不要母亲的帮助,她都会嘟囔着小嘴,口齿不轻地道:“不要!”
又有一次,她不小心把自己最喜欢的玻璃弹珠弄丢了一颗,于是整个下午大家怎麽劝她,她都非要找到那个不知落在何处的小东西。
“我的义幸,她就是这样折磨着我们周围所有的人,把我们联系到一起。”她笑着温柔地抓住眼前女子的手。
再小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性格,再小的孩子都在努力用自己的方式与这个世界相处着。渐渐他们长大通过自己的双眼与经验越来越了解这个世界,然後与一些人産生了联系又离开,随之再与一些人産生新的联系。
他们会受一些人的影响,渐渐变得与以前不同,可是我想她最本质的性格是不会有很大的改变的。
作为父母当然最好的是陪在自己的孩子身边,跟着他们一起成长,可惜,这一点我和义幸的父亲没有办法做到了。
“所有的大人都是从小孩子成长起来的,我们的一生都在学习如何与这个世界相处。我们都不是一开始就清楚自己是谁,所以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路上摸索,如果没有好好的与人维持联系,那就说明你还没学会怎样与世界沟通,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人生的目的,为什麽不先与你自己与这个世界好好相处呢?然後,你就会越来越了解自己,也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你要允许自己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可是……要怎麽与别人好好相处呢?宇智波鼬,那个宇智波鼬,还有自来也说,我没有……我没有什麽是非观……而这个东西有关到做人的准则,是很重要的东西。”
“是非观啊!”
“你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我想,他们并不是在说你不懂一些准则,在这个战乱的世界,所有的是与非都不是绝对的。比如十二年前,所有的木叶忍者都是我的敌人,但我记得二十多年前,当水之国和火之国交好的时候,他们便是我的盟友。”
“那又怎麽样,我不明白。”
“所谓的是与非只是相对的概念。你要先问你自己,哪一些是合于你心的,哪一些又是不合于你的。你要找到自己的是非观念,你总是问别人的准则在哪里,又怎麽能顺应和理解他人的是非呢?”
她轻抚着剑士的脸庞,柔声道:“小夏,别问那些形之于外的东西,看看你自己,在你的心里最重要的究竟是什麽?你要找到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东西,你才真正能理解自己是谁。就像我的义幸对我和敬而言是这世间最重要的人,为了她,我们愿意牺牲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眼中,我们找到生为父母,生而为人的意义与责任。”
“可这些对我有什麽关系。我完全体会不到!”她拍开她的手,只觉得越来越焦躁:“对我来说,我没有什麽重要的东西或者人,为了谁而全力以赴这件事看来简直毫无意义,或许就像宇智波鼬说的,我早就坏掉了,那些据说重要的东西都被我师父杀掉了,我自己不跟任何人有关系!”
“难道没有人一直陪在你的身边麽?”
“没有!我不需要他们,我自己也能活着!”
“那为何又要这般的烦恼呢?”
“这些都不用你管!反正我已经坏掉了!”
归蝶垂首轻轻叹息:“让你受到了这样的苦楚……”
剑士站了起来:“看来跟你谈话也没有什麽作用,果然人活着要有意义这件事并不是对每个人有用的。或许我的父母应该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杀了我,这样所有人都省心了。”
她推回阵中女子的手,利落的站起,她的长剑垂下碰触到她的脸颊,坚硬冰冷。
“我要确认的已经完成了。说到底,我还是跟我师父一样的麻烦存在。”
她拔剑出鞘,剑刃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鬼魅的暗沉光芒。
“老头子,既然来了就不要遮遮掩掩的,”尖锐的剑刃拉过自己的手臂,血液流到剑身上,原本长长的白刃沾染了血色变成了诡异又暗沉的深红。
黑漆漆的洞道里显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小夏,我记得跟你说过吧,把为师的红秀打断一次,为师就打断你一条腿。怎麽你又把三代红秀给打断了,你都断了几支剑了?这次我看看小彦还保不保得住你。”
“不用废话,你有本事就来好了。”
“很好,”火空黑羽拍了拍手里的草雉,“这样才像我的徒弟。就让我们再一次杀个你死我活吧!上一次为师因为上了年纪又生了病,才不小心被你干掉,这一次就没那麽容易了。哈哈哈!”
看着迎头而来的草雉剑,火空黑夏对自己说,看来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也不算太遗憾。
她问过了宇智波鼬,观察过了伊贺钦,最後,也找自己的母亲确认过了。
最後还是没有得到答案呢……
人生,可真是无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