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殊站在角落里,不安地四处望望。
人们纷纷议论:“村长怎麽还没来?”
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村长才匆匆赶来,门“啪”得一声关上,惊得地上的尘灰都扬了起来。
阮清殊很快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环顾四周,没看到王通海,心便渐渐沉了下去。
有人也看出有些许不妥:“村长,你……你怎麽没有换衣裳啊?”
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村长颤抖着嘴唇,缓缓……缓缓地跪了下去:“是我对不住诸位,是我对不住诸位啊。”
人们都有些慌,拔腿就要往外面跑,门却推不动了。
江不辞站在门外,透过门缝笑看衆人:“都别白费力气了,这门已经让我给锁了。你们也别想着借外力破门,擅自毁坏可是对祖宗的不敬!”
“江不辞,你这个小畜牲!”村民们开始“匡匡”砸门,“你把门打开!放我们出去!”
江不辞嗤了一声:“放你们出来干什麽,老弱病残留着也是浪费粮食,锁起来正好省事。”
阮清殊挤到前面来,透过门缝看了江不辞几眼,她没吭声,旁边的乡亲们却不干了,越骂越难听。
江不辞转身便要走,风吹了一下他的衣袍,他伸出另一只手来掩了掩。
阮清殊回到江窈身边,江窈用帕子擦擦眼睛,也想跟着一起骂,却被阮清殊拉到了一边。
“嫂嫂,你刚刚注意到他的手了没有?”
江窈一愣:“手?手怎麽了?”
“他的手指上有伤口。”阮清殊很笃定地说,“他不会无缘无故把咱们关在这里的。”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惊恐大喊:“火,着火了,他要烧死咱们所有人啊。”
“灭火!快!快灭火啊!”
“咱们被关在这里,怎麽灭火?一人撒一泡尿麽?”果然人在万分紧张的情况下就会口不择言。
“这可怎麽办啊,我还不想死呢,不想死啊。”有人崩溃大哭起来。
很快,哭声在祠堂之中弥漫开来,衆人抱头痛哭,一个比一个哭得响亮。
阮承睦缩在江窈怀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好似在说——这,这怎麽今日大家全在哭呀?!
阮清殊突然开口道:“大家先冷静一下,这好像只有烟,没有火啊。”
衆人停了哭声,反应了一下,突然疑惑地相互对视。
确实,若真的是火,早就把他们都点着了,哪里还融他们哭这麽长时间。
“那,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儿啊?”
突然,侧边墙传来一声巨响,下一刻,有一扇暗门竟应声而开,江不辞神色焦急地从里面钻出来,满脸土灰:“来不及解释了,快沿着暗道逃出去,暗道尽头是河西,那里已经备好了船……”
人们不说话,却也没动。江不辞垂了垂眼,他当然知道他们这是什麽意思,不信任,他很理解,可现在他没有那麽多时间解释。
“快走,来不及了。”
正说着,李怀策的声音传来:“想走,哪里有这麽容易的事情。”
他转头看向身後的侍从:“给我把锁砸了!把他们都带走!”
村民们这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後地往地道里钻。阮清殊护着江窈和阮承睦,把她们送进去後,又回头找阮秀才和殷如兰。
那锁很快便被砸开了,李怀策冲了进来:“给我拦下!”
江不辞往前一挡:“我看谁敢动他们!”
李怀策眼睛瞪大:“江不辞,你要造反麽!”
两人对峙,江不辞冷笑一声:“造反?何为造反?你心里不是清楚得很麽。”
李怀策有些懵了:“你就不怕我去告诉王爷……”
江不辞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来,放到手心里颠了颠:“自然是怕的,所以,就没想着让你们活着离开!”
话音刚落,从外面冲来五人,手持长刀,步步紧逼。
李怀策身边的侍从立刻紧张起来,一部分转身与後面五人对峙,一部分保持不动,面向江不辞。
江不辞转头大吼一声:“还不快走。”
像是得了一声号令,村民们争相而出,再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心境。
李怀策一挥手:“给我上!”两方人马便厮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