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住的狗,看门都嫌。”姜芜话音刚落,一探手,拔出了他的剑。
帝释霄被剑直指也不躲,唇角微扬:“原来我便是陛下的一只狗啊。”
姜芜握在手中的剑,“噌”的一声,划过了他的侧脸,削下几缕发丝。
帝释霄身子一僵,姜芜见状也後知後觉。
“好,很好。”在他混沌的视线里,此刻,陛下的眼神比那剑锋都要醒目。
姜芜长叹一声,接着把剑狠狠地捅了回去。
“你就这般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是吧?”
帝释霄反手摁住了她,阴恻恻道:“陛下的恻隐之心,便是条狗也不该动一下。”
姜芜从他手里挣脱,迎着就挥出了一巴掌:“孤容你放肆到现在,既然要装,就装到底啊!”
帝释霄撑起下颚,缓缓地擡起头来:“陛下这活脱脱的样子,任谁看了去,都会于心不忍。”
姜芜掌心发麻,微微蜷起了手指:“你若不忍,就不会做出那些事情来了。”
“是,我仗着陛下,挪了破剑,动了帝令,为所欲为。”帝释霄说得理直气壮,发笑道,“陛下有意,臣所做的,算什麽过分?”
“你怎麽能。。。。。。”姜芜恨不得再给他一巴掌,“滚回你的都统府,哪儿都不许去。”
“陛下对臣,还真是独一份的照顾。”帝释霄眯起眼睛。
“这段时日,想怎麽玩都行,随你。”姜芜嗤笑出声,“别在孤的眼前晃悠了。”
“如此甚好。”帝释霄轻笑着,“陛下也是,理应安生待在宫里。”
当夜,姜芜独自倚靠在榻边,望着窗外的月亮,忽然听见树下的几声猫叫。
她起初并不放在心上,奈何那猫叫持续不断,于是将半身趴了过去,就见两只小猫缠在一块儿。
那副情景,实属难以描述,姜芜听得双耳作痛,索性紧闭了门窗,灭了香炉,抄起被褥躲个清闲。
寝殿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她干瞪着眼睛,什麽也不想,难得入梦,难得不受梦魇袭扰。
姜芜的意识,起起伏伏。
唯有一个念想反反复复。
阿霄,我们会走到那个地步吗?
翌日清晨,姜芜多睡了几个时辰,再醒来时,就听说秦语眠离了宫,已经随着裴敬之出了南旻。
她端坐在梳妆台前,透着镜面,观察着那条颈链。
细长链子,牢牢挂在颈间,还有几个不大不小的红印。
姜芜心想,兴许是昨夜翻身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
“陛下该用早膳了。”殿外的侍从恭敬道。
姜芜移开眸子,把朱钗别好,回道:“便放着,你等下去吧。”
侍从们一一躬身退下,没过多久,凤鸾殿外便多出了数道身影。
姜芜用馀光粗略地瞥了几下,三言两语的,将臣子们打发出去。
“江公子,在南旻的几日里——”
“女帝费心了。”江衡俯下身子,保持着该有的风度,“在下随时被看顾着,这皇宫逃也逃不掉。”
“宫里耳目衆多,谨慎些,终究不是什麽坏事。”姜芜坦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