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鸷用力地堵着血口,嘴巴一张一合的,他伸出另一只手,挑开了陛下的发丝,笑得勉强。
南宫翎近乎癫狂,断了只手也不忘讽刺。
“这便是你背叛本宫的下场,女帝啊,今日他们都得死,你的臣子全都会因你而死。”
染血的长剑就在姜芜的手边,她仰首平复了几秒,破剑被攥得作响。
南宫翎作死般继续挑衅道:“你救不了所爱,而爱你的。。。。。。亦是护不住,何况剑上被本宫抹了毒,只会叫他生不如死。”
姜芜眸色一厉,无言地揽住了韩鸷。
她步步走向南宫翎,破剑转手提起,向下的刹那,砍掉了对方的舌头。
“你根本不懂,何为生不如死——”
巨石一波波地滚落,姜芜怔怔地望着也没有动,就站在原地。
痛,连呼出的每一口,都是痛的。
但疼痛并不会让她屈服。
这声巨响的馀波,传的很远。
彼时,凌煦和随军们为求快,刚抄着近路,跨过了湍急的河流,结果听见了这声。
凌煦顿时心绪不宁,嘱托道:“你们加快点脚程,本侯回去一趟,亲自确认陛下的安危。”
随军们不是没听见,但现在这个队伍,伤的伤,残的残,能活着回到南旻还犹未可知。
“不能回去。”江衡冒着性命之忧,出言阻拦。
“你没跑,正好本侯还没找你算账呢。”凌煦听到他开口,话音陡然一变,“陛下出事,便是你个奴隶的过错。”
错?他有什麽可错的,他只是想挽救他的故国。
江衡的脸色惨淡了几分:“让女帝深陷这等危险,我的确难脱其咎,但我说过,我不是奴隶。。。。。。若她视而不见便好了,可你的陛下并没有那麽做,她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难道你要违抗她的命令吗?”
他越说越显得苍白,自己什麽处境,再清楚不过,谁都不能得罪,偏的谁都给得罪了。
“本侯抗令过。”凌煦打量了几下,接着肃然道,“我担得起,但我担不起失去陛下的代价。”
江衡哽住了一瞬,无法反驳。
他的内心在挣扎,躲闪道:“女帝绝不会出事的。”
“哦?”凌煦狐疑地审视着,“你如何能保证?”
江衡回想起那几只鸽子,再想到它们死时的惨样,背後阵阵发冷。
凌煦见他迟迟不语,也知道逼问不出什麽东西,于是握着佩剑准备啓程。
“你若去了,便不好说了。”江衡本能地侧过身。
“所以我让你说啊!”凌煦抽出剑,横在他们之间,“有什麽事,是本侯不能知道?”
他话音刚落,对方也不肯退步,直接挥出了长枪,抵住他的剑。
随军们在旁边,眼看着这场交锋,蓄势待发。
“闹什麽呢,要我送你去见老侯爷吗?”
凌煦听着这话,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剑,还没回头,另一把剑就悄无声息地架上了脖子。
他的鼻尖像是嗅到了什麽,眼前一黑。
怎麽来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