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指着那个标本:“这是雾冠蜂鸟的标本,当地人用树脂把整只蜂鸟封成拇指大小的琥珀钥匙扣。晃动时会闪绿-玫红渐变,可好看了。”又指了指有外一个,“这个是灯芯藤,你别看它是枯藤,遇高湿度会自动舒展,它的叶脉里含生物电,夜里像霓虹灯管,可以把它绕在实验室门框,当夜灯。”
“这到底是什麽地方,有这麽多稀奇玩意儿?”米酌月问道。
陈时拍手,继续说道:“还有三个见闻,第一个是,我去的第一天看到的,会唱歌的蚂蚁;第二个是雨停瞬间的绿色闪电;第三个是我决定,离开的时候,看到的,哪里一个部落的蛇影交易。”
“啥玩意?”米酌月懵逼。
“我是被邀请去的,那里有一个土着少年的成人礼,没人必须独自把一条蛇引到月光下,让蛇影投射在自己胸口。影子长度决定成年後的勇气等级。我是破裂的参观,结果差点成了祭品。”
“。。。。。。”
陈时想起这事,就有些不好意思,硬着头皮说:“我也知道啥情况,就跟雄蛇求偶鼓膜节奏重合了,雌蛇把我当成竞争对手,我差点就交代在哪里了。。。。。。”
“哈哈哈哈哈哈!”米酌月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吃完了饭,各自去忙自己的工作。欧云烬跟在苏青崖身边做实验,整整一下午,看见陈时的次数,都有些数不过来了。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拉着她就去了三楼的实验室,二楼是一点也呆不下去。
看见他就烦。
陈时撇撇嘴,找到米酌月,问:“那男的谁啊?从见到就拉着个脸,我欠他钱吗?”
米酌月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在他逼问下,交代:“他是欧云烬,是青崖父亲和导师安排在她身边儿帮助我们的,第三实验,他确实帮了不少忙。。。。。。”
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他。
陈时闻言,点头:“不过,他干嘛老缠着青崖?狗皮膏药似得。”
“他。。。。。。”
“他不会喜欢青崖吧?”陈时惊,转身就要冲上去,“这个小白脸,我就不在几天,敢勾引青崖。”
米酌月拉住他:“那个,你先送我回家,我车坏了。”
“没时间,你打车回去。”
米酌月死死不放手:“不行,你要是不送我,我就告诉青崖。”
人家明显不喜欢他,为什麽一定非要往上面凑?青崖除了聊样本,什麽时候在他面前笑的那样开心过?他怎麽就看不明白呢?
可她也没资格说他,她不同样也是,这麽多年,跟在他身後,默默喜欢。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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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十二点十五分,外面下着暴雨。
实验室的两人,隔着双层手套捧起那支0。12ML的祖母绿毒液样本。苏青崖在准备完前期准备之後,就让欧云烬可以回家了。
可他就跟没听见一样,硬是在这陪着她。
她没办法,带着他一起做实验,刚把样本放进-80℃暂存罐,报警灯闪红。
“温度失衡0。7℃。”苏青崖嘟囔。
“罐子刚断电,备用的还在楼上,我去拿。”欧云烬一把撤掉门禁卡,快速冲向楼上,不小心,膝盖磕在金属扶手上,疼得他倒吸气。
他没时间管疼不疼了,根据他们的研究,虹膜素对温度波动极端敏感,超过3℃,就会不可逆聚沉。
他抱着备用罐冲回时,苏青崖已把样本拖在掌心,像是拖着一个随时会碎的冰棍。
“6秒应该够了。”
他单膝跪地,拧开灌盖,两人配合默契,毒液重新放回暂存罐,新的液氮蒸汽层滑入,温度曲线瞬间回落。
报警灯转绿。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欧云烬低声骂了句脏话,摘下手套才发现,手掌被灌铅划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苏青崖把他的手,拉倒灯下,拿出碘伏棉签,替他处理伤口。
欧云烬嘴里嘟囔了句:“真是个麻烦的样本。”
苏青崖笑了:“麻烦,才能证明它有价值啊!”
十二点四十,两人再次回到试验台前,灯光调暗,只留下一处紫外灯。
毒液在石英管里,亮起冷白荧光,格外漂亮。
苏青崖用记号笔在管壁写下今天的日期,欧云烬紧跟着,在旁边补了一行极小的字:“IRIS-β-001,存活。”
凌晨一点。
两人出来休息,欧云烬随意在小厨房做了点东西,坐在休息区,欣赏着玻璃窗外,下雨的夜景,慢悠悠地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