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猛地攥起拳头,狠狠砸在洗手台上,陶瓷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眼泪终于忍不住砸下来,混着鼻尖的酸意,模糊了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模样。
他盯着镜中那个失魂落魄的人,嘴唇哆嗦着,反复呢喃:“怎麽会……怎麽可能……”身体晃了晃,他连忙又撑紧台面,才没让自己瘫倒在地,只有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她当年一走了之,给他留了一封信就走了,他找遍所有能找的城市,每一个角落,只要是跟她长得相似的,他都找到了。
唯独没有她。
好不容易找到她的时候,她对他那样羞辱。他现在还记得,那几天连着下了很大的雨,他跟只狗一样,在雨里等了她整整五天。
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才被家里的人带回来。
眼泪顺着脸颊砸进洗手池里,“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洗手间里格外清晰。他平日里总是挺直的腰板,此刻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弯得极低,几乎要贴到洗手台,连肩膀都垮成了一团。
他尽全力发泄心中不快,那块镜子被他一拳打的四分五裂。
洗手间外的苏青崖听到里面的动静,全身一颤,她自觉带耳机,放了一首歌。
这个时候,小舅最需要的就是发泄。
如果去劝,只会适得其反。
是想如果是她,嗯。。。。。。好像哪里不对,若她是宫文星,自己的女人给自己生了一孩子,还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
这情况,换谁都应该不会接受的吧!
她对于小舅和小舅妈的感情知道的不是很多,他们当年分手的原因,她曾在小舅的醉话里听到过一些。
好像是因为,小舅当年在学校就很受欢迎,到後来两人工作在一起,被人背後议论“不配”。
压垮小舅妈的原因,貌似因为小舅依然非常受欢迎,围绕在身边的女人滔滔不绝。小舅当年,年轻气盛,虽然没有跨过最後一步。
但。。。。。。
苏青崖轻叹一声,这能怪谁呢?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了,小舅这个样子,很难保证他会改。
五首歌播放完毕,宫文星狼狈的从洗手间走出,手背上是被碎玻璃划伤的痕迹。
苏青崖放下耳机,在抽屉里翻出药,小心翼翼为他上药。
宫文星行尸走肉般倒在沙发上,一只手挡在眼睛上,不想让苏青崖看见自己这麽狼狈的样子。
声音沙哑:“那个孩子,叫什麽名字?”
“元玥,王字旁元玥。”苏青崖为他右手上好药,犹豫再三,还是说出口,“你想知道那个孩子的情况吗?”
宫文星点头。
苏青崖把查到事情,全部说了出来:“那个孩子,在幼儿园的时候,经常被人背後议论是没爸的孩子,现在放暑假,在托儿所,虽然没有幼儿园那麽多,但还会有两三个在背後抱团嘲笑她的。”
“你既然知道,为什麽没有去帮她?”
苏青崖低头摇摇头,笑道:“我这不是怕,打草惊蛇,书意姐要是察觉,带孩子连夜跑路了,那可不就遭了。”
宫文星缓了好一会儿,身手要元玥的照片。苏青崖从桌上拿起递给他,他看得仔细,越看越想哭。
这个孩子,真的和他长得太像了。
连他老子都没和他这麽像过。
苏青崖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安抚:“想哭就哭吧!也不知道你是高兴的,还是生气的!”
无痛喜当爹,还不用奶孩子。
苏青崖看着他这样子,越看越烦,真是太不负责了,自己什麽时候播的种都不知道,害得人家单身妈妈,一个人独自照顾孩子五年。
她嫌弃地在他腿上掐了一下,以表泄愤。
宫文星疼的边叫边哭,脑子里一团乱麻,他深吸一口气,坐起身:“带我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