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城·浅蓝与黑的温柔
开学前一周的槐城,秋阳把街道晒得暖融融的,老槐树的叶子开始泛黄,风一吹就飘下几片,落在行人的肩头。我和马嘉祺约好去商场买行李箱,出门时他特意背了个帆布包,说“装得下你挑的小零碎”,语气里的雀跃,比要开学的我还甚。
商场里的行李箱专区摆满了各色箱子,滚轮滑动的声音此起彼伏。我径直走到浅蓝色的行李箱前,蹲下身摸了摸箱体,布料细腻,还带着点淡淡的光泽。“这个好看,”我擡头冲马嘉祺笑,“浅蓝配秋天的衣服刚好,而且看着就很清爽。”
他走过来,也蹲下身检查箱子的滚轮,手指轻轻拨了拨,轮子顺滑地转了一圈。“质量不错,承重也够,”他点点头,又伸手比了比尺寸,“你冬天的衣服多,这个大小刚好装得下。”说着就要招手叫导购,却被我拉住了。
“再看看嘛,说不定还有更合适的。”我其实是觉得价格有点贵,刚上大学要花的钱不少,能省则省。马嘉祺看穿了我的心思,捏了捏我的手腕:“选你喜欢的就好,钱的事别担心。”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後你要带着它走很多路,必须得选个你第一眼就喜欢的。”
我没再反驳,心里暖暖的。逛了一圈,还是觉得最初那只浅蓝色的最好,便让导购开了单。可马嘉祺却没停,转身又指向旁边一只黑色的同款行李箱,“这个也帮我包起来。”
我愣了愣,拉了拉他的衣角:“你不是有行李箱吗?去年你生日,叔叔阿姨不是送了你一个吗?”他之前的行李箱是深灰色的,质量很好,去年放假还帮我装过满满一箱的书,怎麽看都用不着再买新的。
马嘉祺接过导购递来的黑色行李箱,立在地上推了推,轮子的声音很轻。他转头看向我,阳光透过商场的玻璃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头发染成了浅棕色,眼神里满是温柔:“以後你放假回槐城,或者从槐城去邻市,我帮你拎行李。浅色的容易脏,你就提着你的浅蓝色小箱子,重的丶怕脏的,我来扛。”
他说得轻描淡写,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我却突然鼻子一酸,想起高考查分那天,我躲在房间里哭,他在楼下等我;想起填志愿时,他放弃一线城市的顶尖大学,选了邻市的理工大;想起这一个月来,他帮我整理法学专业的资料,陪我去书店买教材,连开学要带的文具都帮我列好了清单。
“可是……”我咬了咬嘴唇,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指尖带着阳光的温度:“没什麽可是的。你一个人拎着大箱子挤高铁多累,我帮你扛,你就能轻松点。而且黑色耐脏,就算蹭到灰尘也看不出来,我用着也方便。”
导购把两只箱子装了起来,浅蓝色的在左,黑色的在右,并排放在一起,像一对默契的夥伴。马嘉祺弯腰提起黑色的箱子,又把浅蓝色的推到我面前:“试试?看看合不合手。”
我推着浅蓝色的箱子往前走,滚轮顺滑,一点都不费力。阳光从玻璃窗外照进来,落在箱子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我转头看马嘉祺,他正提着黑色的箱子跟在我身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像小时候陪我去买文具时那样,眼里只有我。
走出商场,秋风吹在脸上,带着槐树叶的清香。马嘉祺把黑色的箱子放在地上,又接过我手里的浅蓝色箱子,一起提在手里:“要不要去吃冰淇淋?前面有家新开的店,听说味道不错。”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边慢慢走。路上遇到卖烤红薯的小摊,香气扑鼻,他停下来买了两个,递了一个给我:“趁热吃,暖手。”我接过红薯,热气透过纸袋传到手上,暖到了心里。
“其实我之前还在想,要是当初考上了目标院校,现在会是什麽样子。”我咬了一口红薯,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现在觉得,好像这样也很好。”
马嘉祺转头看我,眼里满是笑意:“当然好。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而且邻市也很好啊,我们可以一起去吃火锅,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在周末回槐城看老槐树。”
我看着他手里的两只行李箱,浅蓝色的小巧精致,黑色的沉稳大气,像极了我们——我带着我的梦想,他带着他的温柔,一起走向邻市的校园。阳光洒在我们身上,也洒在两只箱子上,把所有的遗憾都晒成了温暖。
原来落榜的遗憾,从来都不是无法弥补的缺口。因为有人会用他的温柔,一点一点把缺口填满,让你觉得,就算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也能看到同样美的风景。
走到冰淇淋店门口,马嘉祺把两只箱子放在门口,转头问我:“想吃什麽口味的?草莓的还是巧克力的?”
我笑着说:“草莓的,要双份。”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好,双份草莓,就像我们的箱子一样,要成对的。”
阳光正好,秋风温柔,身边有他,手里有甜丝丝的冰淇淋,还有两只并排的行李箱,我忽然觉得,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