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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律所里的槐城烙印(第1页)

临江律所里的槐城烙印

临江的初秋总裹着化不开的湿意,律所办公室的空调风带着凉意,吹得文件边角微微卷曲。我握着笔的指尖泛着淡青,目光落在面前的《法律咨询案件登记表》上,笔尖悬在“当事人户籍所在地”一栏上方,迟迟没能落下——这栏空白像个无声的漩涡,总让我下意识想起槐城的地址:槐城区花园路槐树巷8号,出租屋楼下那排老槐树的影子,仿佛就映在纸面的空白处。

入职这家社区律所一个月,我活得像只裹紧壳的蜗牛,把所有与槐城相关的痕迹都藏得严严实实。同事们闲聊时说起“北方秋天的银杏叶黄得像油画”,我立刻低头假装核对案卷页码,指尖把纸页捏出细小的褶皱;领导在例会上提到“参考槐城某律所的邻里纠纷调解案例”,我攥着笔的手瞬间收紧,笔杆上的防滑纹路硌得掌心发麻,直到会议结束,指节还泛着白。我怕任何一个与槐城相关的词,都会像一把钥匙,撬开我刻意封存的记忆——凌晨三点的行李箱丶茶几上的薄荷糖罐丶火车上渐凉的暖手宝,还有马嘉祺眼底未说出口的期待,那些被我强行按下的画面,会瞬间冲破防线,将我淹没。

那天下午,打印机在办公室角落嗡嗡作响,吐出的文件带着淡淡的墨香。同事小林抱着一摞刚打印好的法律文书走过来,随手把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放在我桌角:“小夏,刚路过楼下咖啡店,看你总喝美式,今天帮你换了加奶的,试试?”我笑着道谢,指尖刚碰到温热的杯壁,就听到对面工位的张姐突然感慨:“说起来,槐城的法学资源是真的顶,政法大学全国有名,顶尖律所扎堆,我表妹当年考研,拼了命想考去那儿,可惜差了几分。”

“对啊,槐城政法大学可是法学界的‘黄埔军校’!”整理文件的小林突然擡头,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睛亮了亮,“小夏,我记得你简历上写的毕业院校就是槐城政法吧?上次我帮领导整理入职资料,扫到一眼,当时还心想,难怪你看案卷这麽快,名校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槐城政法大学”这六个字,像惊雷突然在耳边炸响。我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颤,钢笔“啪嗒”一声砸在桌面上,笔帽弹开,滚到桌角撞在文件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深蓝色的墨水顺着笔尖滴落在登记表上,晕开一小团墨渍,像我此刻混乱不堪的心绪。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同事们的目光齐刷刷投过来,张姐还笑着补充:“可不是嘛,槐城政法的毕业生,专业底子扎实,小夏上次处理那个劳动纠纷,条理多清晰,一看就是受过系统训练的。”

我感觉脸颊瞬间发烫,指尖却冰凉得像浸过冷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慌乱地弯腰去捡笔,嘴里含混地挤出解释:“手……手滑了,没拿稳笔。”钢笔杆沾了桌面的灰尘,我胡乱攥在手里,掌心的汗很快把笔杆浸得发潮。起身时,胳膊肘不小心撞到桌角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晃出杯口,溅在我米白色的衬衫袖口上,留下一片难看的深褐色污渍,像块洗不掉的印记。

“哎呀,快擦擦!”小林递来纸巾,语气里满是关切,“是不是空调开太低了?看你脸色不太好,嘴唇都没血色。”

“没事没事,”我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袖口,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我去下卫生间,马上回来。”说完,不等同事们回应,我抱着手臂快步走出办公室,脚步有些踉跄,走廊里的感应灯随着我的步伐亮起,暖黄的光线晃得我眼睛发花,耳边反复回响着“槐城”“槐城政法”,每一个词都像针,狠狠扎在我刻意隐藏的伤口上。

卫生间的镜子擦得一尘不染,清晰地映出我苍白的脸,眼底的红血丝像细密的蛛网,袖口的咖啡渍丑陋地趴在布料上。我拧开水龙头,冰凉的自来水扑在脸上,刺骨的凉意让我稍微找回一点清醒。耳边的杂音渐渐被水流声盖过,可脑海里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大学时,马嘉祺每天早上绕路半小时,陪我从宿舍走到槐城政法的教学楼,路上还会变戏法似的掏出热乎的豆浆和包子;考研那年冬天,他在图书馆帮我占好靠窗的座位,自己裹着厚外套在旁边的空位上写代码,偶尔擡头冲我笑,眼睛里盛着比窗外阳光更暖的光;毕业那天,我们在学校的槐树下拍照,他抱着我说“以後我们就留在槐城,你当律师,我搞科研,把小日子过好”……那些温柔的片段,与我离开时凌晨的冷清丶火车上的孤独丶此刻的狼狈交织在一起,让我的鼻子瞬间发酸,眼泪差点掉进洗手池里。

我用纸巾轻轻按压脸颊,擦掉残留的水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无比陌生。我以为只要避开槐城的话题,就能假装那段日子从未存在过,就能逃避自己狼狈逃离的事实,可原来,槐城早就成了我骨子里的烙印——我的专业知识从这里萌芽,我的青春与爱情在这里扎根,我逃避的从来不是“槐城”这两个字,而是那个在槐城职场受挫後不敢面对丶对爱情自卑到选择逃离的自己。

走廊里传来同事讨论案件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翻出湿巾,仔细擦拭袖口的咖啡渍,尽管知道污渍很难完全去掉,却还是一遍遍擦拭着。对着镜子,我慢慢扯出一个自然的笑,试着放松紧绷的肩膀——或许,我不该再把槐城当成洪水猛兽,那些关于这座城市的回忆里,有遗憾,有狼狈,但更多的是马嘉祺的温柔丶青春的热血和对法律的初心。直面过去不是软弱,逃避才是。

推开门走出卫生间时,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光斑,像一条温暖的路。我握紧口袋里那枚槐城出租屋的钥匙,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传来,却不再让我心慌——或许从今天起,我可以试着不再回避槐城,试着接纳那个不完美的自己,等我在临江真正站稳脚跟,等我足够勇敢,说不定真的能回到槐城,站在马嘉祺面前,把那些没说出口的道歉丶思念和遗憾,都一字一句讲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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