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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案卷与外套（第1页）

凌晨案卷与外套

凌晨一点的律所，只剩下茶水间冰箱的嗡鸣和走廊感应灯偶尔亮起的声响。我趴在堆满案卷的办公桌上，脸颊贴着微凉的纸张，困意像潮水般涌来——为了赶在明天开庭前整理好质证意见，我已经连续加班三个晚上，此刻连眼睛都快睁不开，手里的笔还悬在纸上，笔尖晕开一小团墨渍。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轻轻走近，带着熟悉的薄荷香。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轻轻落在我肩上，布料柔软，暖意顺着肩膀蔓延开来，驱散了深夜的凉意。我睫毛颤了颤，没敢睁眼，假装还在沉睡，心里却像被投入一颗小石子，泛起圈圈涟漪——这个味道，这个动作，像极了高中时，我在课桌上趴着补觉，马嘉祺悄悄把自己的校服外套盖在我身上的样子。

脚步声停在对面工位，椅子被轻轻拉开，发出细微的声响。我偷偷眯起眼，看见马嘉祺坐在我对面，手里拿着我刚整理到一半的案卷，指尖捏着一支蓝色水笔，正低头认真翻看。他没穿西装外套，白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昏黄的台灯光线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平日里锐利的眉眼。

案卷翻动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我屏住呼吸，听着他偶尔用笔尖轻轻敲击纸张的声音，心里突然变得格外踏实——就像高中时，我对着数学卷子愁眉不展，他坐在我旁边，一边演算一边给我讲解，哪怕周围再吵闹，只要有他在，我就觉得所有难题都能解决。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放下案卷，声音轻得像一阵风：“这里有个细节需要补充，我帮你标出来了，明天再改，先睡会儿吧。”

我猛地睁开眼，撞进他温柔的眼眸里。他手里拿着我的案卷，蓝色水笔在纸页上画了一道浅浅的横线，旁边写着一行小字：“需补充证人与当事人的关系证明，附在质证意见第五条後。”字迹工整清晰，和高中时他给我写的解题步骤一模一样。

“你怎麽还没走？”我坐直身子，拢了拢肩上的外套，布料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心里暖暖的。

“刚忙完一个案子，路过你工位，看见你趴在这儿睡着了，”他笑了笑，把案卷推回我面前，“看你案卷整理得差不多了，就帮你检查了一下，这个细节容易被忽略，明天开庭对方很可能会针对这点提问。”

我拿起案卷，看着他标注的地方，心里一阵後怕——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明天开庭时很可能会陷入被动。“谢谢你，”我小声说，“又麻烦你了。”

“跟我还说什麽麻烦，”他摇摇头，起身走到茶水间，很快端着一杯热牛奶回来，放在我桌上，“刚热的，喝点暖暖胃，熬夜对身体不好。”

牛奶冒着热气，氤氲了我的视线。我想起上周加班时，他也是这样，路过我的工位时，默默放下一杯热牛奶；想起他给我写的《职场应对指南》里，特意标注“熬夜加班需补充能量，避免空腹工作”；想起他在超市里，记得我爱吃的草莓和爱喝的气泡水……原来，他一直都在用这些细碎的小事，悄悄照顾着我，把我护在他的羽翼下。

“你也还没休息，”我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青黑，心里有些心疼，“你的案子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就剩最後一点收尾工作，明天再处理也来得及，”他坐在我对面，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落在我身上，“倒是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好好休息？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搅了搅杯里的牛奶：“明天就要开庭了，质证意见必须今天整理好，不然心里不踏实。”

“我知道你对工作认真，”他语气里带着心疼，“但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以後遇到这种情况，记得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分担，不用自己硬扛。”

熟悉的话语，让我想起他在会议室里为我撑腰的样子，想起他说“遇到麻烦，不用自己扛”时的坚定。心里像被注入了一股暖流，那些因熬夜加班産生的焦虑和疲惫，瞬间消散了大半。

“其实，我以前加班的时候，总觉得特别焦虑，”我捧着热牛奶，轻声说，“担心自己做得不好，担心遗漏重要细节，担心耽误案件进度，每次都要熬到凌晨，才能勉强放心。”

“我刚入职的时候也是这样，”他笑了笑，眼里带着回忆，“那时候为了一个案子，连续熬了四个通宵，结果开庭前还是因为紧张，差点忘了关键证据。後来我才明白，与其独自焦虑熬夜，不如找个人一起分担，效率更高，也更安心。”

他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我心里最後一点焦虑也烟消云散。我看着他，突然想起高中时的那个夜晚，我因为模拟考失利，躲在教室里哭，他留下来陪我，一边帮我整理错题，一边说“别一个人扛着，我陪你一起努力”。这麽多年，他一直都没变，还是那个会在我需要的时候，默默陪在我身边，为我分担烦恼的人。

“对了，”他突然说，“下周末我们去北方出差，开庭结束後，我带你去看长白山的雪，听说最近那边下了第一场雪，特别美。”

我心里一动，高中时我总在他面前念叨，说想去看长白山的雪，想看看漫天飞雪覆盖林海的样子。没想到过了这麽多年，他竟然还记得。“真的吗？”我眼睛一亮，困意瞬间消失了大半。

“当然是真的，”他笑着点头，“我已经查好了天气，下周末正好是晴天，适合去看雪。我们可以提前一天出发，先去尝尝当地的特色美食，再去滑雪，就像当年约定的那样。”

当年的约定，终于要实现了。我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心里像被填满了什麽，暖暖的，甜甜的。“好啊，”我笑着说，“我早就想去看长白山的雪了。”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大多是关于明天开庭的注意事项，他耐心地给我讲解应对技巧，告诉我遇到突发状况该如何处理，语气平和，条理清晰，让我对明天的开庭充满了信心。

“时间不早了，你先在沙发上睡会儿，”他看了看手表，起身说，“我帮你把案卷整理好，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法院。”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我连忙起身，却被他按住肩膀。

“听话，”他语气坚定，“你现在需要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才能好好开庭。这里交给我，放心吧。”

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没再拒绝，乖乖走到旁边的沙发上躺下。他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我身上，又拿了一个靠垫放在我头下：“睡吧，我就在对面，有事随时叫我。”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沙发很软，外套上的薄荷香萦绕在鼻尖，耳边传来他整理案卷的轻微声响，心里格外踏实。这是我第一次在加班时没有感到焦虑，因为我知道，无论遇到什麽困难，都有他在我身边，为我遮风挡雨，为我保驾护航。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教室，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马嘉祺坐在我旁边，一边帮我整理错题，一边说“慢慢来，有我在”。那时候的我们，眼里有光，心里有梦，以为只要努力，就能实现所有的约定。而现在，我们终于在兜兜转转之後，再次回到了彼此身边，带着更成熟的模样，带着更坚定的心意，准备一起去实现那些未完成的约定。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轻微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看见天已经蒙蒙亮，马嘉祺坐在对面的工位上，趴在案卷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那支蓝色水笔。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看起来格外温柔。

我轻轻起身，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他似乎察觉到了什麽，睫毛颤了颤，却没有醒来，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心里暖暖的。我想起这一路走来，他为我做的那些小事——替我解围，为我撑腰，默默照顾我，悄悄守护我。这些小事像一颗颗小太阳，驱散了我生命里的阴霾，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

手机突然响了，是法院打来的电话，提醒我们上午九点开庭。我轻轻挂断电话，看着马嘉祺，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像当年那样逃避，我会勇敢地抓住这份感情，和他一起，把那些错过的时光，一点一点补回来；把那些未完成的约定，一个一个实现。

马嘉祺似乎被电话铃声吵醒，缓缓睁开眼，看见我坐在旁边，笑了笑：“醒了？准备一下，我们该去法院了。”

“嗯，”我点点头，帮他把桌上的案卷整理好，“谢谢你，马嘉祺。”

“跟我还客气什麽？”他站起身，揉了揉我的头发，就像高中时那样，“走吧，我们一起去开庭，赢下这个案子。”

我笑着跟上他的脚步，心里充满了信心。走出律所大楼，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明亮。我们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无论未来遇到多少风雨，我都不再是一个人——因为有马嘉祺在我身边，陪我面对，陪我成长，陪我一起，把那些关于青春丶关于爱情丶关于未来的故事，慢慢书写成我们想要的模样。而那件凌晨时分披在我肩上的外套，也会像一份温暖的约定，永远留在我心里，提醒我，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