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孝眼看着时礼礼爬向屏风後,紧接着,整个空气都凝滞了。
血腥味漂浮在整个房间中,时孝屏住呼吸,正准备走出衣柜查看,时仁推门而至。
时礼礼就这样在时孝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後”是顾青棠最近刚用过的,时珩如法炮制了一番。
看起来很好用,被时孝盯着小厮突擡起头,笑了。
这才是真正的信安君,俊美如女子,笑起来仿若人畜无害。
他一副小厮的打扮,被戳破後,不疾不徐,摘下头上带着的元宝帽,仔仔细细地带在了假信安君的头上。
整个过程,信安君都表现得一派闲适,仿佛这里不是刚刚发生血腥事件的地方,而只是在热闹繁华的街上,刚好碰见喜欢的东西,就随手打赏了下人一样。
“时大人好眼力啊,怎麽样,这一出落花洞女还好看吗?”他笑嘻嘻地选了个没被血染上的地方坐下,单手的手肘架在膝盖上,托着腮,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竟然真的有几分天真的模样。
他信了,以为时孝就是时珩。
时孝负手而立,冷静地问道:“是谁派你来的?你究竟想怎麽样?”
“是谁……”信安君微微低了低头,突然阴森地笑了起来,“谁能派得动我?这是我为这些美貌的姑娘们设计的盛大游戏啊!落花洞女,我是她们的洞神啊!”他说着说着,狰狞地笑了起来,连他身旁的小厮都紧张地抖了起来。
时孝没有错过这个细节,他冲时仁使了个眼色,时仁了然于心,伸手便掐住了小厮的脖子。
与此同时,时孝也出手,想制住信安君,可不知为何,他眼前一黑。觉察到自己不太对劲,时孝拼命甩了甩头,再看向信安君方才所在的位置时,信安君已经没了踪影。
时孝觉得头晕,他强撑着精神在房间中扫视,发现时仁也像是意识不清的样子,之前被时仁制住的小厮同样不见了踪影。
终于,时孝找到了信安君。此时此刻,他坐在屏风上方,冲时孝灿然一笑。紧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支手铳,对着时孝就是一枪。
时孝闪躲的功夫,信安君轻轻一跃,跟时礼礼一样,瞬间便消失不见。
血腥气十足的空气中,只馀下一句:“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哈哈哈哈哈哈。”他狰狞张狂的笑声久久地回荡在这个房间。
另外一边,手铳的声音一出,时珩立即放焰火招来了距离千洞岛最近的地方官——越阳知府娄万山。
不等时珩表态,娄万山就率先检讨,称自己治理不力,竟然让附近出现了如此明目张胆劫色劫财之事。
此次出行,时珩事先做了安排,特地让时仁等人包下了半个内舱,一方面是为了招摇一点,吸引注意力,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尽可能地降低人员伤亡。
为了保险,他设置了双层保护伞,第一层是时礼礼和时仁,第二层是时孝。
他早就猜到,永安城中必定会有人在此行途中对他和顾青棠动手,他需要用这两层保护伞,钓出背後之人。
可没想到,出手的,竟然只是船上的人。对付他们的方法,也是此前这艘阴船就惯用的贩卖女子的伎俩——这信安君说了,他是她们的洞神,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从这条水路上失踪的那些女子,那些被传是中了“落花洞女”之咒的女子,都是被信安君掳走的。
难道,是他们倒霉?遇上了贩卖女子的团夥?
时珩在房间里扫视一圈,他的身後,娄万山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哪个动作或那句话引起时珩的不悦,威胁到他头上的那顶乌纱帽。
房间内,顾青棠听完时孝对于时礼礼失踪时所有情形的描述,目光落在了圆桌中央的香炉上。她上前绕着香炉转了一圈,猛地往後推了一步,喊道:“开窗!”顾青棠着急地看向时孝,说话间,举起衣袖捂住自己的口鼻。
“怎麽回事?”时珩蹙眉,走向顾青棠。
她却伸出手制止他,“香炉里有白花曼陀罗。”顿了顿,她解释说:“浓度过高会致人迷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