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意外,卫三原似有些不好意思,他只道:“这些原是预备着今夜,若大仇得报,与你……还有弟兄们,共庆团圆的。”
交待已毕,演员组也该就位了——
男一号,卫三原。女一号,本老板。还有一群配角,是盐帮的弟兄们。
按照我的安排,灯光组的弟兄们,打好了光:
他们把光源隐藏在树上丶运用现场制造的反光板,以三角立体光,照亮我们脸部的四分之三,其馀部分则隐于暗处。我们的脸部与轮廓,被光勾勒出来。
在强对比的光下,有着光明与黑暗。是光与暗,是明与灭。
如人心,如相对,如人性,如世事。这是电影中,用来表现人物的布光技巧之一。
这种光,常用于表现善与恶的命题丶常用在探讨生与死的时刻——
伦勃朗光。
很久很久以後,在我穿越而来的那个时代,出现了一位叫伦勃朗喵的作者。
伦勃朗光,是电影的光;伦勃朗喵,是电影的喵。
伦勃朗喵,穷困潦倒,在某个深夜,写下了一个关于电影的故事,而影史流传。
我不知道,我穿越到这儿,是否会改写电影的历史,从而出现在伦勃朗喵的故事中?
那些电影的故事,总是关于人丶照见人,警醒人。
如光,如暗,忽灭,忽明。
远处,也是一个人:徐宝生。他游走在善恶的边缘,已满身灰色的孽债。
而他手边的香,已燃到了第三根。火星微明,晚风如醉。
我们在那戏剧性的灯光之下,走上堤坝的舞台。
我们一排站开,此刻夜色如诗,图的就是一个震撼心灵。
徐宝生看着卫三原,他意外于我们竟无防备地正面相迎,一时有些紧张道:
“卫三,你不要耍花样!”
我站到了卫三原的身边,这一次,是我与他并肩作战丶生死相随——
我心甘情愿。
那麽,一切就绪。
A!
我对徐宝生喊道:“三爷是不愿伤及旧交,才对你留情!徐宝生,你太过分了!”
我把从载淦处得知的徐宝生行径,开始叨叨地念了出来:“你背叛老帮主,背叛盐帮弟兄……”
我说的都是废话,只为了争取一点时间:
那香,眼看就要燃尽,而道具组的弟兄们还在密密地铺着网。
徐宝生越听越不耐烦,朝天放了一枪:“姓艾的,你给我闭嘴!”
我不由一退,险些摔落堤坝,卫三原将我扶住。我瞟向堤坝之下——我们的三根大炮,均已僞装完成。
而徐宝生的第三根香,已燃到了尽头。
卫三原走向前道:“今夜我方军备已至,看在旧日情分,才迟迟未曾动手。你既如此,便休怪我无情。”
他一挥手,三门大炮,被推上前来。
当然,只露出炮口一角。
在灯光的配合下,虚虚实实丶实实虚虚。
那三门炮显得极为神秘,不可小觑。
对面的徐宝生,看见这三门“短炮”,果然一惊。
“你们怎会有……”
卫三原只擡起手,他看向远方,有一丝犹豫。
“徐宝生,今夜本该以此三门大炮,送你性命。但你的船上,还有我们不愿伤及之人!”
——卫三原一边说着,我一边计算着路程。
按时间计算,袍子哥与爆破组,应已抵达射程距离外。
高潮即将到来之前,该上感情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