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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文学>她的罪名 > 第106章 振翅者 91(第3页)

第106章 振翅者 91(第3页)

梁觉阳说:

“靳如桦为什麽自杀,就到此为止,她的死因法医已定,无须多言。我们不如说说,在什麽情况下,死去的人会复活呢?根本不存在这种事情,那麽只能说明,当时死去的人身份搞错了。我又查了当年靳桐案件的档案,发现认领尸体的人是靳桐的父亲曹恒。十几年前不像现在,在面目没有毁坏的情况下,直系亲属认尸,只走一道流程,不会做亲子鉴定。于是当年那具尸体,就以靳桐的名义火化了。在法律层面上,2003年9月4日,靳桐死了,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世上没有靳桐这个人了。”

梁觉阳也捡起一块石头,投向水面,可惜直接沉了下去。

“那麽问题就来了,如果靳如桦没认错人,你就是靳桐,那当晚发现的那具尸体是谁呢?明明那具尸体不是自己的女儿靳桐,曹恒又为什麽要将其认作自己的女儿呢?你想不想听听我的猜测。”

裴晨看了梁觉阳一眼,表情似乎在说“等你开口”。

梁觉阳说:

“这个故事可能有点长,如果你不认同,可以随时打断我。”

裴晨不置可否。

“我先从那具被认作靳桐的尸体说起吧。很惭愧,一开始我并不知道那具尸体是谁,我左思右想也搞不懂世上怎麽会有这样的事情,直到昨天一个女孩找到了我。这个女孩你应该认识,她叫周原。周原找我,提出她要查看当年靳桐案件现场的刑事照相,尤其要看尸体的正面照片,我沟通了茶阳那边的警察,很快他们就从网上把照片传了过来。

经过周原的辨认和照片比对,当年那具被当作靳桐的尸体,实际身份是周原的姐姐,名字叫周敏。周敏于2003年9月失踪,这麽多年,她的家人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原来是因为她早死了,还被当作另一个人火化了。

周敏的尸体为什麽会出现在靳桐的家中呢?曹恒又为什麽要把周敏认作自己的女儿呢?我认为最有可能的就是,2003年9月,曹恒和周敏合谋杀死靳桐,周敏是那个最终执行的人。但出现了意外,杀人者被截杀,而本来被杀者却意外活了下来。第二天曹恒看见死的是周敏,知道事情出了差错,他当即认周敏为自己的女儿,一来可以避免计划败露,二来还可以拿到靳桐的保险赔偿金——毕竟,他本来就是为了这个才要杀死靳桐。当然,这件事又出了差错,在警方开具靳桐的死亡证明之後,曹恒本来马上就可以去保险公司获得理赔,但他可能心虚,没在第一时间去,所以这张保单一直没动用,警方也不知道还存在保单这件事情。而等曹恒觉得安全了,可以去理赔的时候,又出现了意外,有人杀死了他。”

“谁?”

“你说呢?曹恒失踪,如果他跑路了,100万的保单,他会选择就这麽放弃吗?答案只有一个,他死了,而且我判断,他一定是被人杀死的。杀他的人会是谁?他有100万的保单,杀他的人却根本不在意,都不等他把钱兑现就下手,我想这个人和曹恒是有仇的。

2003年9月4日,杀死周敏的凶手又是谁?法医当年对尸体的检验发现,周敏是被人正面,脸对着脸掐死的,你看一下,大概是这个姿势——”

梁觉阳对着空气比划了一下,身旁经过的老头老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这个角度,先是站着,然後把她摁倒在床上,正对着脸,掐死了她。你可能不知道,在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不太自然,杀人,再残忍和冷酷的人都会尽量避开眼神交流,凶手不会想让受害者看到自己的脸。但这个凶手却反其道而行之,脸对着脸掐死了一个年轻女孩。这是不是说明,他和这个女孩有深仇大恨呢?那这件事又蹊跷了,一个男人要杀死一个他恨透了的女人,有太多残忍的方式,其常见就有虐杀丶奸杀丶毁坏尸体等,但周敏的尸体并没有其他外伤,也没有遭到性侵。”

“你想说什麽?”裴晨终于开口。

“只是我的猜测。这个杀死周敏的男人,会不会是在掩盖一些东西?杀死她之後,对现场进行那麽细致的清理,似乎也是在掩藏一些什麽。当晚向军——哦,我可能还没和你说过,半个月前杀死严通的凶手,叫向军,他的DNA留在了2003年的案发现场,是一个泡水的烟头。在一片被火燎过而无法找到有效生物痕迹的犯罪现场,居然独留下一个完整的泡水烟头,是不是很蹊跷?那如果我们反着来思考一下呢,也许这个烟头是他故意留下来的。他故意留下烟头,是担心自己仓促中没能将现场的痕迹清理干净,让警方还原了当时的现场真实情况。他想要误导警方。为什麽要误导?他就是凶手本人,难道不应该极力避开可能怀疑到自己身上的线索吗?他反其道行之,希望警方最後认定他是凶手,是不是说明,杀死周敏的,另有其人?”

裴晨的小石子又飞了出去,依然在江面上打了三个漩才沉入水中。

“那你觉得是谁呢?”

梁觉阳沉默了一会,说:

“什麽情况下,一个人会为了另一个人顶下罪名?这个世上有几个人可以为别人牺牲到如此的地步?向军和凶手是什麽关系,我们可以先不聊。我还想说的一点是,当晚的现场除了周敏丶靳桐和向军,还有一个人存在,她就是导致这一切最大的变数,也是因为有她在,周敏和曹恒的计划失败了,周敏死了,而你活了下来。”

裴晨的石头沉下去了。

她回头看梁觉阳。

“你被养父母收养时,并没有提供原户口,这有点难为当时的街道办事处了,但事实上这种事情并不少见,街上的流浪汉们,他们也没有身份没有户籍,2003年互联网也不普及,你只需要装傻说自己失忆了,流浪多年没有身份,街道和户籍警察有你和养父母的亲属关系鉴定书,不会为难你。所以你在失去了靳桐的身份之後,重新拥有了新的身份,但你没有选择跟养父姓,也没有选择再次为自己取名叫‘靳桐’,而是使用了这个名字——裴晨,16岁开始,你成为了她,一直到今天。你已经有接近半生的时间都叫这个名字,所以也许你已经是裴晨了,你拥有的不仅是这个名字——”

裴晨说:“我拥有的,是她的人生。”

上午10点,太阳从云层里露出了脸。

裴晨说:

“梁觉阳,你刚才说,是什麽样的关系,才能让一个人为另一个人牺牲,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很多次。我时常想,如果我是她的话,在那天晚上会怎麽选择呢?我是否拥有她所拥有的勇气呢?这个问题一直折磨着我,让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面目活在这个世界上。”

两人站立的地方是江畔,能清晰听到扑岸而来潮水击打堤坝的声响。

这个时候梁觉阳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发现是张卓义的电话,因为可能是案件相关,他接听了,三分钟左右,他把电话挂断。

裴晨继续说:

“那天晚上,本来应该死掉的人是我。我没死,是因为有人牺牲了她的生命,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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