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陈婉摇摇头,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带着些神性,白袍银绣,按照教廷礼制所着的盛装,好似于这圆月天地浑然一体。
“你找不到她的,这不怪你,这是她的选择,就算是终结,也是命数,与你无关。”陈婉轻笑着,徐徐走近,“对她而言,这还算是体面。”
“她在哪!”宋清山双目泛红,已经有些偏执。
“神说,她会回来的。”
“我是唯物主义者!我不信什麽神明!”
“我和她都来自教廷,只有我能找到她,我会去找她,你终究有你的归宿。”陈婉後退两步,向侧边让开,露出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站到她身後不远处的郑娀人。
微微欠身,陈婉向废墟中走去。
月光下,二人对峙。
目光交织,月下缠绵。
却转身,将还未到嘴边的话挡回。
夜风冷,又戾劲。
裙袍乱飘,步伐缓慢。
突兀驻足,手腕微紧,顺着那力道,郑娀人转过身,四目相对,再回神,已经什麽都看不到。
睫眉相接,微颤。
怀中紧,那单一只手,蟒蛇一般,将她缠住。
“宋范元!”
唇齿之间,还留着温度,脸上却是更红。
“你是真切傻了。”
“我没有。”
背身面壁,守在宫城中的战士们都换了方向,顾若罔闻。
“我们回家。”
“干什麽!”
“战争结束了,是时候好好谋划未来的婚姻政治了。”
大步踏去,不曾回头。
乌云慢慢,还是盖在了圆月之上。
陈婉身上的些许轻松终还是卸去,在这无人注目的废墟之中,悄悄将自己藏起。
却正大光明的静静哭出哀伤。
找,去哪里找。
若神明真在,那也只能是筝迁锦。
可,在哪?
去哪了?
怎麽独独将她留下。
不论是谁,都独独将她留下了。
她只能等。
等啊,等。
等到神明现世的那一天。
在她的终结到来的前一天,她将永远,永远是她的信徒。
哪怕是唯一。
夜的终时,悄悄靠近。
不知哪一刻,天光放亮,云雾渐开。
消融。
清朗朗一片,宛若春山新雨。
“今年到底是哪一年啊!”宁秀清擡着头,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天空,将自己彻底投进阳光之中。
“确实很像。”司烟将大檐帽压低了些,尝试遮挡有些恶毒的太阳。
“忠威教院怎麽说也是我经营了那麽多年的军事学院,苦苦经营啊,终于也是等到了这一天,授勋授衔选在这里很正常吧!”柳正文站在天台中央,看向远处的交通塔,只是太阳有些晒,让他的眼睛始终睁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