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兵前来围剿
周世显自那日在上清观惊鸿一瞥後,心中再难平静。那抹白衣身影,那熟悉的气息,日夜萦绕心头。他数次重返古观,踏遍青石板路,寻遍禅房静室,却再无踪迹,仿佛那日的相遇只是他思念成疾而生出的幻梦。
“难道上天连这失而复得的一线希望,也要夺去?”他站在寺外,望着袅袅青烟,心中一片怅然。
“公子,摄政王召您过府议事。”侍从的催促声将他拉回现实。他最後望了一眼幽深的寺门,转身离去。
另一边
烛影正向长平公主禀报道
“公主,我们的人在各地袭扰清军粮道,颇有成效。加之清廷如今内部分歧,外有边患,正是我们积蓄力量的好时机。”
长平公主却望着窗外语气带着罕见的迷茫道
“烛影,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上次潜入京城,我见市井渐复,百姓似乎已在百废待兴中挣扎出新的生计。我们这般争斗,流的血,真的值得吗?”
“公主何出此言?”烛影愕然道
“国仇家恨,岂能轻忘?更何况,清人乃异族入侵,我等匡扶明室,乃是正义!”
“正义?”长平公主收回目光,落在自己仍然无力垂落的左臂上道
“我们如今所能做的,不过是劫掠些粮草,连太子都救不出来。那些江湖义士,纵有通天武艺,又如何能与千军万马抗衡?何必让他们枉送性命…”
“公主定是近日操劳,思绪纷杂,还请好生歇息。”烛影见她神情郁结不敢多言恭敬退下道
周世显终究无法死心,这一日,他又踏入上清观,他无论如何一定要确信长平公主还活着的身份。
他目光直接锁定了那个正在佛前焚香的素白身影。长平公主又看见周世显进了殿内。
内心道“他怎麽还来?”
“公主”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道“你就是公主,对吗?”
长平公主身形微顿,并未回头,声音透过面纱,平静无波道“施主妄言了,这里哪里有什麽公主呢?”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周世显向前一步语气充满了压抑的痛苦道
“施主,佛门清净地请慎言。”她依旧背对着他道
“若佛不愿见世间男女,菩萨前方又岂会有金童玉女?我对妻子诉说思念,何错之有?若佛门当真隔绝情缘,菩萨座前又何来金童玉女相伴?”
周世显的情绪有些激动道“你为何不敢与我相认?”
长平公主听罢心生悲凉万般无奈,她何尝不想与他相认,可如今的她容颜尽毁还废去了半个手臂,是废人一个又国破家亡。这世上的亡国公主有哪样的好结局。相认,不过是徒增痛苦,拖累于他。
“施主,早些离开吧。”
长平公主狠下心肠下达逐客令道
这句冰冷的拒绝刺痛了周世显道
“为什麽?”他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她有些吃痛。
“那场大火,我以为你已离我而去,几乎随你去了半条命!我茍活至今,不过是为了心中一点未尽的念想,为了能替这乱世中的百姓略尽绵力!如今你就在眼前,为何连一面都不肯见我?”
“过往之事早已过眼云烟,我也早已遁入空门。别再说了,你走,你出去!”长平公主用力挣脱,反手将他推向殿外,随即紧紧关上了门道
“公主,公主!你开门!”周世显在门外拍打道
长平公主绝望闭眼背靠着冰冷的门板,任由泪水浸湿面纱。
世显,对不起……
三日後,周世显再次出现,态度异常坚决。
“九难师太,贫尼实在拦不住这位周施主。”守观尼姑歉然道
“无妨,你且去吧。”长平公主背对着门口,双手合十,仿佛已入定。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靠近,她叹道“我已言尽于此,周施主何必执着?”
“公主”周世显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道“我只求你让我见你一面。只要一面,绝不再来打扰。”
“你当真想通了?”长平公主道
“是。”周世显道
“周公子可知,史书上的亡国公主,都是何种结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道
“……略知一二。”周世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