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的空地上,气氛肃杀。两条长凳冰冷地搁置着,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以往行刑留下的血腥味。
婉珍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太监按趴在冰冷的刑凳上,妃位的吉服已被粗鲁地剥去,只馀下一层单薄的素色中衣。
“行刑!”执事太监声音尖利道
沉重的竹杖带着风声落下。
第一杖重重打在腰臀之间,剧烈的疼痛瞬间炸开,婉珍咬紧牙关,喉间溢出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冷汗霎时布满了额头。
第二杖丶第三杖接连落下,毫不留情。
那坚硬的竹杖砸在皮肉上的声音沉闷而骇人。婉珍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对抗那几乎要撕裂身体的痛楚,但终究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啊─!”
第五杖左右,她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声音凄楚,脸色惨白如纸。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声惊怒交加的呼喊道
“珍儿!”
光绪帝不顾仪态疾奔而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慌与心痛。他竟直接冲到了刑凳旁,一把挥开正要落下的竹杖,不顾一切地握住了婉珍冰冷颤抖的手。
行刑的太监们猛地停下手,面面相觑,举着竹杖不知所措,齐刷刷地看向执事太监和太後身边的管事嬷嬷。
“皇上在此,你们眼睛瞎了吗?还不退下。”小喜子尖着嗓子厉声呵斥试图震慑住行刑者。
那执事的太监面露难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道
“皇上息怒,奴才…奴才也是奉太後老佛爷的懿旨行事,若违背了旨意,奴才们担待不起啊。”
光绪帝猛地转头看向他们,眼中是帝王罕见的暴怒,那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道
“你们怕太後的旨意,就不怕朕的旨意吗?朕告诉你们,太後懿旨要你们行刑,可没说要你们立刻打死她,若是今日她有个三长两短,”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在太後想到要发落你们之前,朕!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们,朕要你们全都给她陪葬!”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那几个行刑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道
“奴才不敢!皇上息怒!奴才明白了!奴才明白了!”
就在这时,秋月瞅准时机,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早就备好的厚厚的软垫子,几乎是扑过去,迅速而隐蔽地塞到了婉珍的身下。
刑凳之上,正好垫在婉珍受刑的部位。她一边带着哭腔轻声说道
“娘娘,娘娘您撑住,这是您之前让奴婢做的这个软垫。”婉珍此刻已被打得意识模糊,剧痛几乎淹没了她所有的感知。是了,软垫…她让秋月偷偷做了一个厚实柔软的软垫没想到,竟是派上了用场。
她无力地趴在刑凳上,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行刑的太监们得了皇帝的警告,心下更是明了。再次举起竹杖时,那落下的力道和方位已然悄悄变了。声音依旧噼啪作响,听着骇人,但真正落在皮肉上的伤害却已大大减轻。
光绪帝紧紧握着婉珍的手,寸步不离,他能感受到她手心的冰冷和因忍痛而不住的颤抖。他看着那一下下仿佛打在自己心上的杖刑,眼眶泛红,牙关紧咬,每一个板子落下,他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三十杖结束,婉珍早已昏死过去,趴在刑凳上一动不动,脸色灰白,气息微弱,额发被冷汗彻底浸透。
“珍儿!”光绪帝声音嘶哑小心翼翼地抱起她道
“皇上,”太後身边的太监硬着头皮上前道“老佛爷懿旨,三十杖後…需即刻送入冷宫。”
光绪帝抱着手臂僵在半空,眼中是滔天的怒火与恨意,最终却只能化作无力的挣扎。他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
“传太医!先去冷宫给她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