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忍足此刻一想到灰崎刚才那副样子就觉得头疼。
他摘下眼镜,擡手揉了揉鼻梁:“……希望他们真的能听进去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此时,场边的渡边修正低头审视着手里的出场名单。
指尖停在“单打三”的位置上,目光若有所思地扫向不远处的帝光队伍。
他对迹部景吾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虽然算不上了解,但至少知道以那位大少爷的行事风格,绝不会随随便便说出那种带有明确警告意味的话。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名单上单打三处目前写下的名字,回头问道:“千岁,你的意见呢?”
千岁千里笑了笑,神色平静:“要说‘再也无法打网球’的觉悟,在场大概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了,教练,名单就别动了吧。”
旁边,帝光教练席的气氛比四天宝寺还要不平和。
白秋看向身旁靠在椅背上丶坐姿散漫的人:“灰崎同学……”
“停!”
灰崎连眼皮都懒得擡,侧头斜睨了白秋一眼,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如果是想说教的话,就免了吧,白丶秋丶教丶练。”
他每个字都念得格外清楚,用着尊敬的称呼,语气却满是赤裸裸的讥讽。
“不,说教的职责已经有人履行过了。”
白秋睫毛微垂,唇畔泛起一抹极浅的笑意。
“接下来要说的,是命令。”
--
“嘟——”
一声长长的哨音响彻球馆,压下所有喧嚣。
裁判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场馆内回荡。
“全国大赛半决赛,帝光中学对战四天宝寺,第一场单打三比赛即将开始,出场选手分别是——”
“四天宝寺,千岁千里。”
“帝光中学,灰崎祥吾。”
千岁平静地走上场地,擡头望向对面那个慢悠悠踱步而来的灰崎。
肩膀微微耸起,整个人像是随时都能靠在空气里打个盹似的,身上的外套拉链开了一半,衣角随着动作晃晃悠悠。
隔着球网,千岁一时很难将眼前这副懒散姿态,与橘杏口中“最危险的人”,甚至连迹部景吾都郑重其事警告要小心的家夥联想到一起。
灰崎站定,单手插兜,挑了挑眉:“那个花孔雀应该已经找过你们了吧?”
“你说的……是迹部君吗?他的确说了一些事情。”千岁微微一愣,语气不确定地问道。
灰崎嗤笑一声:“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随手把球拍扛到肩上,边打着哈欠,边朝接发区走去。
“既然他都提醒过了,那我就当你已经决定好承受一切後果了。”含糊不清的话音随着身影一同飘远。
千岁千里站在底线,右手轻轻摩挲着网球,指尖的触感让他的神经格外集中。
目光平静,内心却充满了警惕。
先用这一球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
挥拍时,肩膀带动手臂,前半段动作平稳,速度并不快。
就在球拍即将接触网球的那一刻,千岁腕部突然轻微变向,手指用力一绞,发力点集中在最後一瞬!
灰崎眼皮微垂,懒洋洋地注视着那颗飞来的网球。
好慢啊,这种速度……
他漫不经心地迈出两步,等着球落到理想的击球点。
就在他擡手准备挥拍的瞬间,原本缓缓而来的网球却像是突然被抽了一鞭,速度陡然提升,一眨眼间从灰崎眼前划过,彻底脱离了他的挥拍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