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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的舞会（第2页）

黄泉静立片刻，紫色的眼眸中毫无波澜。半响，才缓缓将手放入对方掌心。

斯科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发展，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位女子已翩然旋入舞池，留下他独自站在原地。

“等等，这就……跳上了？”他喃喃自语，墨镜後的眼睛眨了眨，“不过正好……”

天赐良机！趁砂金还没注意到他，赶紧开溜。

斯科特迅速转身，借着人群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砂金所在的方向靠近。他一边移动，一边在心里盘算：这下可省事了，既不用应付那个奇怪的巡海游侠，又能专心盯梢目标。

“完美。”他得意地推了推墨镜，完全没注意到身後，正带着黄泉走向舞池中央的黑天鹅突然回头，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扫过他的背影。

*

悠扬的旋律自舞池中央流淌而出，一个个音符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如调皮的精灵跃入空中。它们沿着会场轻盈滑动，时而盘旋丶时而交织，将整个会场笼罩在一片流动的梦幻之中。

在这如梦似幻的舞池中央，黑天鹅的指尖轻触黄泉的背脊，引导着她随着乐曲的节拍旋转跳跃。

两条紫色的身影在舞池间交织，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在某个旋身，贴近黄泉的耳边低语：“我注视你很久了……”

“从你进入匹诺康尼开始——一位巡海游侠，和传闻中一样神秘。可在我看来，你要比这片盛大的梦境更加迷人，难以捉摸。”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表象，直视灵魂的本质，“在这个角度，你比看上去更加迷人。”

话语间，属于忆者的力量在两人之间无声流淌。

“每个人都有记忆，过往铸就现在。”黑天鹅的唇几乎贴上黄泉的耳朵，伴着音乐的节拍变换着舞步，“有些人驾驭记忆，有些人……却被过往记忆吞噬，永世沉沦。”

她执起黄泉的手，一个轻吻落在冰冷的手背上：“你——属于哪一种？”

然而，就在她的意识试图潜入的刹那，眼前的景象骤然剧变！

无垠的丶深沉的虚无将她吞噬，仿佛骤然坠入无光的深海，极致的寂静与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碾碎她的意识。

在那片深邃中，隐约有更加庞大丶令人战栗的阴影在游弋，仅仅是惊鸿一瞥，就让她心神巨震，舞步瞬间紊乱。

也正是在这一瞬，一直被动跟随丶被黑天鹅主导着的黄泉，那双古井无波的血色眼眸微擡，主导权瞬间易位！

她的手看似轻柔地一带，原本引导他人的忆者瞬间变成了被引导者。

黄泉的舞步变得急促，不再是轻飘飘的步子，而是更加剧烈地丶强硬地引领着心神未定的黑天鹅继续这场舞蹈。

*

与此同时，在舞厅一边的装饰花架旁，斯科特正举着一份《匹诺康尼时报》，试图将整个脑袋藏在後面，只露出一双戴着墨镜丶紧张乱瞟的眼睛观察着不远处的砂金。

他始终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既能凭借自己出色的听力听到对方的动静，又不至于被发现。

舞池中的乐曲逐渐走向高潮，而斯科特一直暗中观察着的砂金却笑着告别了其他人，直直向他走来。

这出人意料的行动将斯科特吓到了，一直到砂金到了自己面前才反应过来。

砂金嘴角噙着玩世不恭的笑，指尖一枚金色筹码上下翻飞：“我注视你很久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斯科特，是这个名字，没错吧？最近市场开拓部的大名人。”

虽是疑问句，却是极其笃定的语气。

斯科特吓得一个哆嗦，手中的报纸被吓得脱手，又被他手忙脚乱地捞回来。

“你丶你认错人了！”他的声音发紧，试图後退，後背却撞上花架，无路可逃。

砂金轻笑一声，指尖的筹码弹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线後又稳稳落回掌心：“不，我没认错。恰恰相反，我专程来找你，想交个朋友，谈一笔交易。”

他上前一步，姿态悠闲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不过，但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先……清理一下现场。”

话音未落，他的手直接探向斯科特上衣口袋。

“喂！你干什麽？！”斯科特慌忙捂紧口袋，那里可有他各种奇奇怪怪的职场小道具——比方说之前放在椒丘身上的定位器。

在斯科特震惊的眼神中，砂金的手指如同变魔术般，灵巧地从中夹出了一张半透明的卡牌。

“看，就是这个。”砂金将卡牌在指尖翻转，展示给面色骤变的斯科特，“流光忆庭的小把戏，那些忆者总爱这样。”

斯科特盯着那张莫名出现的卡牌。

卡牌上，隐约可见一匹孤狼正对着一轮冰冷的圆月引颈长嚎的画面——活像之前在世界尽头酒馆里那个忆泡中的场面。

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人不知不觉间在心口位置塞下一张卡牌，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後背。

“那麽现在，”砂金的笑容加深，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一层几乎看不见的透明涟漪以他为中心迅速扩散，瞬间将两人与外界喧嚣的舞厅隔离开来。

音乐变得模糊，如同从遥远的另一边传来。

“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吗？斯科特专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