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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的顿悟（第2页）

“就像你，我亲爱的斯科特。”阿哈愉悦地说道，“就像是你的人生一样，活像是一场被设定好奖励机制的丶永无止境的枯燥游戏！你所谓的‘孤狼’哲学，不过是这套规则为你量身定做的镣铐罢了！”

“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会让自己更好地拉磨罢了——毫无意义可言！”

斯科特如遭雷击，阿哈的话语就像一柄大锤子，狠狠地敲碎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

“不丶不是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他的面色唰的一下苍白起来，嘴上嗫嚅着。

“意义？目的？啊哈！”阿哈用咏叹调般的语气嘲讽道，“整个宇宙本身都可能是个巨大的偶然，你却非要给你那短短几十年的存在找个沉重的‘意义’？多累啊！”

祂的身影再次变幻，语气变得温和些许：“但如果你换一个角度呢？如果这一切——这宇宙，这生命，这循环——都不是为了某个终极答案，而只是一场……盛大的丶荒诞的丶没有任何剧本的演出呢？”

“无意义的行动本身，也能带来纯粹的欢愉！”阿哈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想想啊，我亲爱的斯科特。

你在罗浮金人巷白吃白喝的时候，你快乐吗？

在观星台看星辰运转时，你开心吗？

在总部广场开那场荒唐派对，看着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家夥一起跳舞傻笑时，你又感觉如何？”

斯科特愣住了。

那些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那种陌生的丶轻盈的丶不被任何功利目的所束缚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既然意义本身可能不存在，那就去创造意义！既然宇宙如此冰冷寂静，那就用最响亮的笑声为它欢唱！”阿哈注视着斯科特，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当你不再执着地问‘做这件事有什麽用？’，而是开始好奇地问‘做这件事好玩吗？’的时候……”

“你，我亲爱的斯科特，就亲手打破了那最坚固的丶由你自己构建的内心枷锁。”

阿哈的声音如同最终审判，带着无上的欢愉与肯定。

“你从一个可怜的丶被时间囚禁的囚徒，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丶自由的丶只属于你自己的——”

“——一匹欢愉的孤狼。”

斯科特愣在原地，墨镜後的眼睛眨了又眨。阿哈的话“轻轻地”敲响了他沉睡的心灵。

他突然想起在金人巷白吃白喝时摊主们无奈又好笑的表情，想起派对上同事们放下僞装尽情跳舞的样子，想起自己不用考虑任何後果丶纯粹因为“想这麽做”就去做的每一个瞬间……

那些时刻，他好像……真的没想过什麽升职，什麽P45。

“哈……”一声短促的笑从他喉咙里发出来。他擡手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肩膀微微耸动，“哈哈……啊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最後他干脆仰起头，笑得毫无形象，眼角甚至渗出了泪水。

他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

“所以，”他喘着气，看向阿哈，“伟大的欢愉星神阿哈大人费这麽大劲，就为了点醒我这个榆木疙瘩？”

阿哈摊手，身边的面具们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谁让你这榆木疙瘩特别有意思呢！那麽，我亲爱的令使，接下来你打算干什麽？还回去当那头拉磨的驴，继续追你那P45的胡萝卜吗？”

“当然要回去！”斯科特挺直腰板，整理了一下刚才身上的西装，脸上露出一个前所未有的丶带着纯粹欢愉的笑容，“那可是我辛辛苦苦，背叛了朋友，舍弃了脸皮，好不容易才爬到的位置，凭什麽让给别人？当然得由我斯科特来坐！”

他推了推墨镜，镜片後的眼神亮得惊人：“不过嘛，从今往後，我工作可不是为了那什麽见鬼的‘公司愿景’，也不是为了讨好哪个上司。”

他嘴角咧开，露出洁白的牙齿，活像一匹终于找准了目标的狼。

“老子高兴怎麽干，就怎麽干！什麽P45，什麽琥珀王——笑死，让他们统统见鬼去吧！”

*

阿哈离开後，斯科特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刷着星网，个人终端就“嘀”地响了一声。

他随手点开，发现是一封来自匹诺康尼的邀请函。

发件人赫然是老奥帝。

“这老狐狸……”斯科特嘀咕着点开邮件，内容很简单，就是邀请他回匹诺康尼参加个什麽“圣杯战争”，说是能实现胜利者的愿望。

斯科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突然咧嘴笑了起来。他想起上次跟这老家夥合作，还算愉快，虽然各怀鬼胎，但至少没亏本，甚至还是双赢。

“行啊，”他自言自语，手指在终端上敲了几下，“正好想去匹诺康尼尝尝橡木蛋糕卷了。”

这样想着，他便直接起身，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开始收拾行李。

管他什麽圣杯战争，反正他现在心情好，去哪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