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只有一种被彻底掏空後的巨大虚无感。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睡觉,睡到天荒地老。
然而,生物钟是世界上最顽固的东西。
高考後的第二天,清晨七点整,金灿的眼睛准时睁开,大脑一片清明,再无半分睡意。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忽然觉得有些茫然。
那根驱动了她一整年的发条,突然消失了。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葛欧辰发来的消息:“下来。”
简洁明了,一如他本人。
金灿磨磨蹭蹭地起床,随便洗了把脸,头发也懒得管,用皮筋在脑後“大光明”地扎成一把马尾,穿着拖鞋就下了楼。
她想着,彼此认识这麽多年了,什麽邋遢样子没见过,无所谓了。
楼下,葛欧辰已经等在了那里。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身形挺拔,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干净。
她走近他,他仍然一言不发,眼神却亮得惊人。
金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打了个哈欠,含糊地问:“干嘛啊,这麽早……”
话音未落,葛欧辰忽然开口,问了一句让她瞬间清醒的话。
“我能亲你一口吗?”
金灿的大脑当场宕机了三秒。
她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什麽?”她抓了抓自己脑袋上的马尾辫,“你说什麽?”
“我问,我能亲你一口吗?”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眼神却无比认真。
“不是……”金灿觉得这家夥的脑回路简直清奇到不可理喻。
“按正常步骤,首先是不是得先问‘能当我女朋友吗’?”
“所以,能吗?”他顺着她的逻辑,立刻追问。
这下轮到金灿语塞了。
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措手不及,脸颊瞬间就热了。
她梗着脖子,嘴硬道:“额……你问就是不能。”
“噢……”葛欧辰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那我不问了。”
金灿刚松了一口气,以为这尴尬的话题就此揭过。
谁知下一秒,葛欧辰忽然上前一步,一手扶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直接摁住了她的後脑勺,不容她有任何闪躲的机会,精准地吻了上来。
那是一个带着清晨阳光味道和薄荷香气的吻。
柔软的,温热的,带着一丝少年人特有的丶笨拙而执拗的力道。
金灿的眼睛瞬间睁得像铜铃,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一片绚烂。
他很快就松开了她,但手还扶着她的肩膀。
金灿呆若木鸡,看着他的样子,耳根有些泛红,眼神却带着一种得偿所愿的满足感。
她过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擡手抹了抹嘴,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金灿瞪着眼前这个一脸坦然的家夥,作出了精准的评价:“以前觉得你只是带点闷骚,现在才发现,你是纯骚啊。”
葛欧辰不置可否地笑了。
金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又擡手拨了拨自己那个因为匆忙而扎得歪歪扭扭的马尾。
长时间没打理,头发散下的时候已经长到了腰际,显得有些累赘。
“要不,剪头发去?”葛欧辰忽然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