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西蜀军,粮草被烧的消息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他们强撑的意志。
恐惧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遏制。有人不顾一切地掉头就跑,只想远离这片炼狱。
“不许退!回去!”那名副将面目狰狞,挥刀便砍向一名逃兵,试图以血腥手段稳住阵脚。
几乎就在那副将刀锋落下的瞬间,一道红影如疾风般掠过混乱的战场!
沈火火身形快得几乎只留下一抹残影,她不知何时已弃枪用剑,手中长剑如一道冰冷的闪电,凌空一扬!
“噗~”
利刃割裂骨肉的声音。
那副将高举长刀的动作僵住了,下一刻,天旋地转,黑暗吞噬了他所有的意识。
主将阵亡,现在连发号施令的副将也身首异处了。
西蜀军彻底群龙无首,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来时气势汹汹,此刻却如同被戳破的皮球,土崩瓦解,丢盔弃甲,向着来的方向狼狈逃命。
沈火火独立于战场中央,她抬手抹去溅在脸颊上的一抹血痕,身后是欢呼的将士。
今日这场仗,终于结束了。
*
西蜀大营,王帐之内。
魏无恒独自坐在案后,那张脸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翻涌着嗜血的杀意。
八万!他足足八万西蜀精锐!如今竟在平阳关下折戟沉沙,败得如此狼狈,如此彻底!
不,还没有结束…
一次两次成败算什么?只要攻下平阳关,一切都能扭转!
他猛地攥紧拳头,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明日,他必要亲自督战,踏平那座该死的平阳关!
就在这时,帐帘被小心翼翼地掀开,一名身披残破铠甲的将领躬身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硝烟和血污的气味。他不敢抬头,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惶恐,“陛下,伤亡已经初步清点,营地也…也大致安顿好了。只是将士们士气低落,对那平阳关心生畏惧,我们是否…”
话未说完,魏无恒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骤然射来,那将领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所有劝谏的话语都被死死堵在了喉咙里。
“今日之败,朕,暂且记下。”魏无恒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传令下去,自此刻起,凡有怯战后退者,无论将领兵卒,立斩不赦!”
“是…末将遵命!”将领声音发颤,只想立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滚出去!”
将领如蒙大赦,慌忙转身。然而,他前脚还未踏出帐门,另一名魏无恒的亲信将领后脚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他脸色煞白,甚至来不及行礼。
“陛下!”亲信的声音带着哭腔,“粮…粮草大营!火势太大,几乎全毁了!抢救出来的,最多…最多只够全军支撑两到三日啊!”
“啪!”
一声刺耳的碎裂声炸响!魏无恒手边的白玉杯盏被他狠狠砸了出去,精准地砸在那名亲信将领的脚边,碎片四溅。一块锋利的瓷片擦过那人的脸颊,立刻划出一道血口。他却连擦都不敢擦一下,直接跪伏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废物!一群没用的废物!”魏无恒霍然起身,案几被他拍得剧烈震动,“敌军细作潜入大营,你们竟毫无察觉!甚至还让他们毁了粮草!朕要你们何用?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