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抱着两手,缓声道:“话是如此,可穆家的确栽赃陷害了永嘉,他没有理由明目张胆向端王府下手。
“而沈家除了当日结下的私仇,原本就是两党政敌,瞄准我们为目标,可以让他们实现一切。”
沈太后不大耐烦:“哥哥既然能够想清楚这些,就该立刻拿出主意抢占先机,走出下一步。
“在此唉声叹气,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沈夫人听到这里,说话道:“太后说的是,皇帝对穆疏云的这一手,倒是不好拿捏心思了。
“穆家小姐未能办到之事,珠儿傻乎乎的,恐怕更加不见得有这本事了。”
她掩在衣袖底下的手,轻轻地捏了捏沈宜珠。
“你从小到大就这么窝囊,哪里又办成过什么大事?”沈太后睨着沈夫人,“人家办不到的,咱们就一定办不到吗?
“被倾注了心力当皇后培养的穆疏云死了,穆家难道就没有其他小姐了吗?
“为了防止将来再有这个可能,皇上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在那之前,抢先立别家小姐为后吗?”
一连串的反问下来,沈夫人只得歉笑:“是,太后也知道我读的书少,岂能有太后这样的见识?
“不过是想着皇上与穆家正处在这当口,怕不是最好提出了立后的时机。”
沈太后听到这里,才把恼怒压下去,沉息道:“是应该先缓缓。
“那日殿上永嘉真真让我刮目相看,足以证明从前哀家也是看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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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有勇有谋,哪里会比穆家好对付?
“想要请动她替珠儿出面,怕不是几笔银钱可以劝动的事。”
沈宜珠站起来,走到她身后为她捏肩:“姑姑,这次也多亏了郡主。换成旁人,这案子铁定是要被糊弄过去的。珠儿觉得,咱们先应该真心实意登门感谢一番才是。”
沈太后迟疑未言之时,太监进来:“太后,永嘉郡主在宫门外求见皇上。”
“她?”
沈太后目光蓦地闪了闪。
……
宫里烧起了地龙,宫女提着食盒到了侧殿门下,刚撩开帘子,殿内兰花的暖香就已经扑面而来。
皇帝身着月白常服,手持书卷,坐于案后,天光透过窗纱侧照着他,使他一半身影被覆在阴影里。
宫女蹲下来,将食盒里的羹汤放置在他手畔。
常玉在这个时候走进来:“郡主到了。”
皇帝把端起来的羹汤放下,起身望着门口。
月棠步入,看到皇帝时她笑了一下,把斗篷解下来交给兰琴。
皇帝上前,托住了她将要跪拜的身势:“堂姐,雪还没化,听说你身子尚未彻底痊愈,何事急着进宫?”
“皇上为我主持公道,我特地前来跪谢隆恩。”
皇帝讶然:“这本是我份内事,堂姐这说的哪里话?”
月棠笑了笑,打量这殿里,笑容逐渐收敛。
“怎么了?”皇帝问。
月棠垂眸转身:“这里倒还是与三年前一样,没什么变化。靠窗那边的锦榻,皇伯父平时最是喜欢坐那里阅卷。那榻沿上的几道刮痕,还是他拿砚台时刮碰留下的。”
皇帝顺着她的目光投去一眼,顿了顿:“我自小离京,回来便与父皇天人永隔。宫人们自不会与我谈及这些,太后那边更不必说。
“堂姐不提,我怕是永远都不会听到如此细致的往事了。”
说完他举步:“过来坐吧。”
窗下除了锦榻,还设了一张条案,两边各有一张交椅。
二人在主宾位坐下来,皇帝把递茶过来的宫女挥退下去,让她们搬来了茶炉与茶壶。
“堂姐刚刚回来就遭受这等欺侮,是我的过错。我这几日反复回想那日堂姐所说的话,感到十分羞愧。我这几年无所建树,也实在是愧对父皇。”
“皇上何必如此?”月棠道,“穆家那些年也确实劳苦功高,偶尔有所僭越,倒也算不得不可饶恕。”
皇帝提起水壶,先沏了滚水浇杯,等把壶放回炉子上,他才抬起头来:“堂姐当真这么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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