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越怀疑,贵为皇子的他,在穆家应该享受的也是至高无上的待遇,到底他为何能够把自己隐藏得如此之好?
“如果不是穆疏云跳出来激惹他,让他下决心动了刀子,恐怕我们此时都还被他蒙在鼓里。”
“到底是皇子,不可能一点谋略都没有。”晏北掏帕子擦了擦脸。
月棠听完他这一句话,眉头皱了一会儿,却道:“皇城司和皇上的心术,我都已经心中有数。
“只是后来他们还提到了三年前两位皇子那场落水。
“还说到褚英死之前,皇上突然提及过此事。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和大皇子一道落水,他突然问大皇子是否真死了,死没死,皇上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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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事情过去了三年之久,他突然提起来,难道说大皇子的死是有什么猫腻?”
“有也不奇怪。”晏北哼了一声:“穆家一门心思扶持二皇子上位,先帝没有留下立储的圣旨,如果当时大皇子还在世,回来之后说不定朝堂上还要争一争。
“如果令尊是出自他们之手,那么自然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大皇子才合算。”
月棠定定地看着窗下,缓声道:“也许是吧。”
隔许久她又说道:“从褚嫣最初说我身上有秘密,到后来这一路疑点越来越多。
“从今天夜里穆昶的话语里可知,外人所不知的这个秘密尽掌于穆家之手。
“甚至这个秘密跟皇上有关,他们却连皇上也没有告诉。
“只是一味地把他送上帝位。
“由于穆昶从一开始就想杀我,而且父王的死还不明不白,可见这个秘密与我也相关。
“我甚至可以推测,穆昶正是因为掌握了这个秘密,所以才会有我说的后来的变化,他们野心膨胀,想要通过牢牢控制皇上,成为无冕之王。
“如果这个秘密不能解开,那么即便是穆家倒了,我又怎么知道危机不会藏在别的地方呢?
“况且我觉得沈家也有很大问题,目前看来沈太后在我父王的死上很不清白。
“但目前又没有线索指向沈家与穆昶有勾连。”
她眼望着窗外,月光之下她的眼眸更显深幽,藏满了疑问。
晏北陪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穆昶说这个秘密不能告诉皇上,否则皇上会忌惮穆家。
“可是只有威胁到皇权和地位,才值得皇上去毁灭一个无论是利益还是情分都和他紧紧绑在一起的穆家。
“穆昶的夫人又说,没有他们穆家,皇上根本登不了帝位。
“那么难道当年先帝并不属意二皇上上位?你父王实际上拥立的其实不是二皇子?
“所以在穆家看来,端王府的人都是他们通向权力顶峰的阻碍?”
月棠扭头望着他。
晏北垂下眼眸,言语里带了些安慰:“不管怎么样,根据当年随行的人回来交代,当时行船之中遇上暴雨。两位皇子在船舱之中喝茶叙话。
“分别时二人在甲板上滑落水中。
“二皇子侥幸被救上来,但大皇子被水冲走了。所有侍卫在那里停留多日,四处打捞,均不见人。
“既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么要说大皇子还能生还,也不是没有那万万成之一的可能。”
月棠把身子挺直了一些。“月渊出城南下之后,父王从安贵妃手里接过一些东西,看起来像是暗中有些什么打算。
“这个线索颠覆了我从前的看法。
“实际上父王与安贵妃母子关系匪浅。
“那么谁说他必须拥立二皇子不可呢?
“可如果月渊真的还活着,如果过去几年里也像我一样在蛰伏中,那连我养伤三年都已经能出来了。
“而且普天之下都已经知道我还活着,也回到了端王府,他也应该出现了才对。
“为何始终不见人影?
“他为何不来找我?”
晏北想了半晌,最后只得叹息:“其实一个人单枪匹马地想要在这个世上平安活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在漠北的时候看他们打仗,不管大小,只要刀剑一沾边,说死就死了。
“世上活人很多,幸运的人也多,但更多的人会死在病痛和意外里。
“即使三年前他侥幸上了岸,也无人能保证他后来几年一定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