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照着穆昶开出的单子找到的卷宗,我看过了,几乎穆家当年获罪之后,所有入宫觐见穆皇后的记录都在这儿。”
晏北翻看着:“那穆家这不就等于不打自招了吗?所以昨天夜里露出的破绽的确是有问题?”
月棠伸手从阿篱嘴里抠出来第三个蛋黄,不让他吃了:“从这些记载中看,都是写着来龙去脉的,都是明面上的事。
“但穆昶特地让他弟弟去内务府找它们,就肯定有蹊跷。”
一共五本,说着她也拿起了两本过来翻看。
阿篱在旁边有样学样,拿着剩下的一本打开,指着上面为数不多几个认识的字眼念念有词。
“当……年……国舅曰……”
晏北怕他弄坏,想要制止,一低头,看到他小胖手指头指着的地方,忽然刷地把这一本卷宗拿了起来。
“腊月?”他疑惑地吐出两个字眼,随后飞快地翻起余下的记录。“确切地说,穆家犯事之后,入宫请求面见皇后,总共有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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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四次都集中在先帝下旨让他们去江陵之前,是入宫让穆皇后求情的。
“第五次是在下达旨意后,启程南下之前。
“剩下三次,一次是皇后临产之前,他们请奏入宫陪伴,被皇后驳回了。
“一次是入京接二皇子南下。
“剩下一次就是皇后病薨。
“这八次当中没有一次时间是在腊月。最接近的也是冬月,那便是皇后病薨。
“礼官记录的言行中,说国舅在皇后灵前哭泣,说昔年腊月还在广安寺佛堂里拜求佛祖保佑皇后凤体安康,早日康复,不料还是天人永隔……
“八次中一次也没提到过他在腊月里入过宫,也就是说他在当中某一年的腊月回过京城,但是没有请奏入宫探望皇后?”
月棠走到他身旁,眉头拧起:“如果他有请奏过,哪怕被拒,也会有记录。
“没有记载也就是没有奏请过入宫。
“而且从这番话语看起来,应该是皇后染病后的某年腊月。”
晏北道:“你可记得皇后是哪年开始生病?”
月棠眉头皱得越紧了:“二皇子被送走,有一部分原因是皇后辅佐皇上,打理后宫,操劳过甚卧病在床,无法再经受一次又一次二皇子出意外。
“所以在二皇子离京之前,皇后身体就不那么好了。
“从记载上看,穆昶借二皇子南下那回,入宫面见皇后是十月初三。
“而穆皇后是我和二皇子十二岁那年的冬月过世的。
“也就是说,他口中所指的腊月,应该就是在二皇子前往江陵到皇后过世这几年间。”
晏北吸气起身,踱了两圈步。“他们返回江陵,已经没有官身,而且当时在京还有宅子,就算是中间往返京城,也是自由的。
“但二皇子在他府上,他来到京城,却不曾入宫面见皇后禀报二皇子的近况,这对劲么?
“就不怕先帝皇后知道了问责?
“而腊月……又是哪一年的腊月,因为何事,他进京呢?”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来:“穆昶动作如此之快,去往内务府查找这些东西,所以他其实是害怕他某年腊月入京的这一点被现?”
月棠拿起已经不烫的茶水给阿篱,一面沉吟:“昨日夜里,他在我面前暴露了两件事。
“一件是他似乎有些害怕穆皇后,另一件就是他极有可能去过端王府内殿。
“所以他拿的这些东西,一定跟他暴露出来的事情相关。
“如果疑点就在他某年腊月悄悄入过京城上,要么就是他和穆皇后之间有秘密,要么就是跟他去过端王府有关。”
她抬眼看过来:“可他压根没有亲自面见皇后,皇后也不能私自出宫。
“所以也许,他是害怕到过端王府这件事败露。”
话说完后,她掏出手帕来给阿篱擦脸。
帕子落到孩子嘴边,她的手却忽然一抖……
晏北疑惑:“怎么了?”
月棠脸色忽然变得像外面浮云翻滚的天空。
“腊月……除夕?”
她从凳子上站起来。“你传华临过来!”
晏北不知所措,立刻打人去找华临。
“阿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