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鲁绝不是个只有肌肉没脑子的莽夫。
这几日京城里风向不对,关于三公主的流言传得满天飞,连路边的乞丐都能嚼上几句舌根。
他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为了探虚实,也为了满足心里那点对“大乾金枝玉叶”的征服欲,他提笔修书一封。
言辞那叫一个恳切,自以为深情款款,请求与璇玑公主见上一面。
结果?
信怎么送出去的,就怎么被退了回来。
连封皮都没拆!
负责退信的老嬷嬷站在驿馆大厅,板着一张扑克脸。
“回山麓族大王子的话。”
老嬷嬷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强硬。
“按咱们大乾的规矩,女子定了亲,直到大婚当日揭盖头,都不能再见外男,更别提未婚夫婿。这是礼数,也是体面。这信,公主万万不能收。”
巴图鲁愣住了。
他一脸的不信。
“那……公主就没有话让你带给我?”
那嬷嬷眼皮子都没抬,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弄。
“大王子这就说笑了。公主殿下那是天上的云,统共也没见过您几回,哪来的深情厚谊要私相传递?”
“咱们大乾的女儿家,骨子里刻的都是规矩。私相授受这种没脸没皮的事,那是断断做不出来的。”
这话软中带硬,简直就是一记无形的耳光,抽得巴图鲁脸皮生疼。
偏偏他还作不得!
这里是大乾,那繁文缛节多如牛毛,保不齐真有这见鬼的规矩?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嬷嬷行了个标准的福礼,转身离去,背影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傲气。
此时的深宫内院。
鹂妃早就布下了铜墙铁壁。
她太了解自己那个蠢闺女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若是让她知道外头的风吹草动,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为了防止璇玑在和亲前搞事情,鹂妃下了血本。
心腹太监、得力宫女,那是里三层外三层,把璇玑的寝殿围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所有的信件、物件,哪怕是一根针线进出,都得经过三道盘查。
鹂妃现在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把这个祸害顺顺当当地塞进花轿!
只要出了宫门,那是死是活,是福是祸,全凭她自己的造化,别连累了母族就行!
相比宫里的压抑和驿馆的憋屈,京郊的庄子上,却是另一番天地。
天高云淡,风轻草绿。
林家三位小姐刚一下马车,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不是因为风景,而是因为人。
陆沉牵着马,早就候在了庄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