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尖的鸟喙被擦得很是光亮,浑身的羽毛顺滑,腰背挺直,优雅的走在长街上。
在她的脚上拴着一个铁链,那是刚刚声音的来源。
温颂顺着铁链往后看去,那是一个男人。
男人的脚上同样套着一个脚镣,另一端连接在人形鸟的脚上。
他的身上穿着一身合身的西服,脚下踩着一双皮鞋,一张脸干干净净,就连头发都被打理的很好。
可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悦。
满是痛苦。
他的身体完全是被前面的人形鸟带着走,每走一步都在踉跄,每摔一下,前面的人形鸟就会拿出一根鞭子,用力的在他身上抽打。
在和温颂擦肩而过的瞬间,男人僵硬呆滞的眸子里似乎亮起了一抹光亮,下一秒,那丝光亮又黯淡下去。
他的身体麻木的走过。
温颂的眸子轻蹙了一下,跟在两人的身后。
男人察觉到温颂跟上来的瞬间,身体僵硬了片刻,下一秒,他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一张纸条悄无声息的掉下来。
温颂将纸条捡起来,上面是一张仓促之间写下的纸条。
——“跑!快跑!别让他们发现你!别试图营救我,我不需要也不值得你救,别管我,他们会把你变成和我一样的人,去找母巢!”
男人在看到温颂没有跟上来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放松,很快,又被痛苦覆盖。
她没有跟上来是对的,他已经没救了,他不希望有更多的人丧命。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甚至,他每天都在盼望着自己死去。
这样,痛苦也许会轻一点。
终于到了目的地,男人看到熟悉的房门,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身前的人形鸟飞快扯了一下他身上的锁链。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倒地。
他的四脚匍匐在地,膝盖重重的砸在地上,他的膝盖上有无数的伤痕,好了伤,伤了又好。
现在,伤口已经结痂了。
房门被推开,他的头缓缓低下来,如同一个真正的牲畜一样,向前。
在走进房门的瞬间,他的身子突然猛地停下来。
一根小小的触手从地底冒出来,轻轻勾了下他的手腕。
男人的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着,眼睛在一瞬间变成了红色。
那是一个向导的精神体。
在靠近他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浓烈的精神力。
它就那么轻轻的搭在他的手腕处,给他输入了一点精神力,让他感觉好受了不少。
男人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受到精神污染,从他踏入这个污染区之后,他就被囚禁在这里。
他也试图挣扎,试图逃跑,试图反杀。
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每一次失败的后果都是殴打,严重的殴打,甚至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同类葬身在这群怪物的嘴里。
他能感受到“养”他的畸变种很喜欢他,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他活这么久。
开始时,是他不想被吃掉,装作乖巧顺从。
随后,因为他的乖巧,他被当成了这个怪物炫耀的资本。
他经常被带出去,当成一个宠物一样展览,并且当众展示自己的“才艺”,让其他被圈养的人类观看。
但凡他们反抗,就会遭受毒打,或者被当做食物。
他仍然记得一个哨兵,她是一位哨兵,她看到跪伏在地,乖巧听话的他时,眼睛里面的厌恶。
她说,“我为和你是同类而感到羞耻。”
随后,她开始反击,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哨兵,她杀掉了一只怪物,她的精神体是一头白色的幼熊。
那只白色的幼熊一口咬碎了怪物的喉咙,怪物死的时候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因为她是那么的脆弱,却生生的咬断了它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