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结在易拉罐上的水珠汇聚到一起,滚落下来,沾湿了手。
安知知猛地捧起啤酒罐头灌了自己一口。
孙舒雅拍拍她的肩膀:“哎,知知,喝慢点儿……多吃菜,来,多吃菜!”
转头又对严决说:“这回军队能放长假了吧?趁着这个档儿把搬家的事给搞定?”
安知知突然一个激灵:“房……房东姐姐,我、我会舍不得……大师、师兄……”
严决抿一口酒:“我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签好合同就可以直接过去。”
孙舒雅点点头:“嗯,那边家具也齐全,倒是要缺什么再买就是。”
安知知觉得自己好像被无视了,顿时有几分委屈:“大师兄……别走……”
严决安慰她:“不走,就在隔壁的隔壁。”
孙舒雅反倒在一旁别扭起来。毕竟让严决搬出去这事是她提出来的,虽然严决本人从善如流,但知知似乎竟有些不大情愿。
她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说:“其实……反正也还没定下来,严决既然去了军队,在家的时间本来就少,不搬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事,额外租房反而多花冤枉钱。我去跟2507的房东说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一定没法当个好母亲,闺女一委屈,她就心软,什么原则都可以不顾了。孙舒雅闷闷想道。
但严决这人的确不错,性格好能力强,家务一流,最重要的是宠知知,最最重要的是知知也喜欢他……如果知知真的能和严决这小子在一起,她好像还——挺放心的?
尽管这是严决的问题,但孙舒雅却看向知知,像在等她回答。
知知从锅里撩了一坨菜上来,呆呆说:“啊……隔壁,哦……嗯,隔壁……知道了。”
——这是“有点舍不得,但还是同意了”的意思吧?
孙舒雅心虚地看了严决一眼,严决正拿起公筷,制住刚要把菜送进嘴里的知知。
“是八角,别吃。”声音柔和,如同月下清泉。
孙舒雅意外自己竟没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知知没喝过酒,大概有点醉了。”严决动作轻缓地将那颗张牙舞爪的八角从安知知的筷子之间解救下来。
孙舒雅震惊,拿起知知的那罐酒晃了晃——还有大半瓶呢:“哈?”
她猜着知知兴许不会喝酒,又实在想同她畅饮一番,千挑万选地挑了这度数不高又以容易入口而在坊间流行的品类,据说再不善饮酒的人,一罐下去也就落个微醺。
微醺嘛,那是再好不过的状态——孙舒雅原本是这么想的。
谁知道呢,知知这才喝了没几口,就已经神志恍惚了起来。没到一杯倒的地步,但好像也差不多了。
“我去倒杯水。”严决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哦,哦!”孙舒雅慌慌张张地点点头,往边上挤了挤,将摇头晃脑的安知知扶正,免得她一头栽进碗里。
知知一个侧身,扒拉在孙舒雅身上:“……不要走哦……”
孙舒雅下意识以为她将自己当成严决,有些好气好笑,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将她抱在怀里:“我可不是你大师兄,我是你舒雅妈妈,才不会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