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
他又这么说。
不安感愈发强盛,所幸在青遮即将将他的手骨攥碎之前,褚褐更换了话题:“我做了一个梦。”
“青遮。”
褚褐看他,虽然整张脸沐在月光里,却因为那光太盛,反倒模糊了他的表情。
“心魔,也可以做梦吗?”
熟悉的问题。很久以前,他也被人这么问过。
“为什么不可以做。”
青遮坐起身,三千青丝飘动着,像游荡的风。自从褚褐死去,他再也没有剪过头发,一嫌麻烦,二恼无人。如今,头发已经长长到了令人颇为烦躁的程度。
“梦起于欲,而你是心魔,心魔即是欲,你即是欲,所以你为什么不能做梦?”
熟悉的问题,自然也要用熟悉的回答。于是,他用了以前自己的答案。他觉得,这是最好的回答。
褚褐轻轻“嗯”了一声,靠在青遮的肩头。
“青遮的头发,是冷的。”
他的手指慢慢摸过发丝,到达脸庞。
“青遮的脸,也是冷的。”
“那还不是因为睡得好好的,你突然坐起了身,被子里的热气都跑出去了。”
说是被子也不尽然,因为被子只是薄薄一张,他是被褚褐抱在怀里的,所有热量都来自褚褐。修炼磷罗绸的时间越久,他的灵力、他的身体便真如蛇一般,冰冷刺骨。他倒是不怕冷,只是追求温暖向来是人的本能。
“今天的月亮也很冷。”
褚褐喃喃。
“就像青遮一样。”
“褚褐。”
青遮已经完全清醒,已经可以用理智去压下心中的不安,然后像往常一样冷静地去说话。
“你的占星术,是谁教你的?”
但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一些什么。
褚褐不说话。
“褚褐。”青遮攥紧他,语气重了几分,“回答我。必须。”
“我没有不想回答。我不会隐瞒青遮任何事情。”
褚褐安抚般抱住了他。
“我只是在回忆他的名字。”
“他是谁?”
“他是——”
_
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人。
“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
卫道月看着面前的柳丹臣。
“右卫大人最近好不风光,连心情郁卒许久的道祖大人都因为您做的事情对您赞赏有加。这大好辉煌时刻,您怎么还有空跑到我这里来讲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