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想方设法将这件事揭过了,云述没料到玉姜的记性如此之好,说了这么多旁的事,依旧惦记着询问缘由。
云述无可奈何地笑了,伸手拨弄着她鬓角散落下的一缕碎发,轻柔地拢至耳后,道:“你听了,要保证不生气。”
“我不生气。”
“真的不生气?”
玉姜被问烦了,捏着他的狐耳,威胁道:“啰啰嗦嗦的,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可咬你了!”
咬?
云述道:“那我不说了。”
“?”
“……”
玉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又羞又恼:“美得你!快说!”
云述笑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将玉姜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气息平稳之后,语声沉下来,道:“沈晏川在浮月山梅林之中设下了一个大阵。我推算过这个大阵在浮月山中的年月,他……是在你十七岁那年设下的。”
玉姜的十七岁……
玉姜的十七岁于她而言意义非同寻常。
那一年,她第一次以仙师的身份下山,带着她引以为傲的无落剑,行侠仗义。
一手精妙的无落剑术,为她辟出了仙门弟子第一人的名号。
一时声名鹊起。
仙门人人称赞元初仙君收了一个天资绝佳的弟子。
那一年,她那样明媚。
那样快意。
她喜欢梅树,师兄便送了她一整片梅林。
原来在那时,沈晏川便已经设下了能吸人灵气,使人耗尽修为的恶毒阵法?
而她一无所知,还与他在梅树之下习剑多年?
那段对玉姜来说最快意的日子,竟暗藏了如此恶意与杀机。沈晏川每一次陪伴习剑,心中想的都是要她成为一个废人吗?
感受到怀中玉姜情绪的变化,云述把她抱得更紧了,手指摩挲着她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像是在照顾一只猫。
云述道:“这个大阵设得很高明,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我不常往梅林中去,故而受影响最小。而浮月山中大半弟子,每日都在那里习剑,剑术却始终没有得到过突破,反而有渐颓之势。师父先发现了这件事,以自己全部修为堵住了阵眼……”
他停顿了一会儿,道:“我赶回浮月山的时候,师父灵力耗尽,已经快不成了。他们束手无策,我却不能放任师父不管。”
抚弄着玉姜的碎发,云述声音更轻:“我学着你当初救我的方式,将修为渡了一些给师父。不过……”
他轻声笑:“我学得不精,没你这样厉害,反而伤了我自己,所以近来才落得一身病,也是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