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先行提杯,准备了一肚子的拒绝理由还未说出口,却见帝王闪了闪眼眸中的精光,狠狠打断他:
“朕今天宴请的是又又,你在那里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朕又没问你,一边坐着去。”
裴珏与母妃互视一眼,父皇今日真的是好生奇怪。
帝王请又又用膳,明明是带着某些目的的,但帝王却绝口不提,让人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宴席中间,殿前司卢峰进来附耳同大燕帝说了几句,帝王这才哈哈一笑。
对着不请自来的五儿子神情也和煦了些。
用过午膳一直相安无事,裴珏心中的戒备慢慢放下。
又又将走时,陪着她玩了半晌的谭妃却恋恋不舍。
“祖母的乖孙女,这一走,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了。”看见孤孤单单的父女俩,谭妃眼眸微热。
“又又现在是郡主辣。”
小女孩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踮脚亲了亲谭妃的脸颊:“想进宫可以随时进宫哦。”
“哦,对了,差点忘了这茬,郡主不用奉召是随时可以进宫的。”
谭妃破涕为笑,拍了拍肉肉的小屁股:“又又是咱们家的小福星,还是吃胖点可爱,回去还要多吃饭。”
“嗯呐。”没心事的又又应了下来:“爹爹把又又照顾的很好哦。”
“先别慌着走。”
大燕帝对着裴珏狡黠一笑:“朕的私库里有许多宝贝东西,你带着又又过去,尽情挑。”
裴珏才不给父皇反过来要挟自己的机会,拱手谢绝了:“谢父皇,宁王府什么都没有,儿臣和又又不缺。”
嘿,你小子油盐不进是么?
朕非赏你不可,到时看你还怎么拒绝。
不知情的父女俩就这么出了宫。
裴珏打马回去,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家伙裹在爹爹披风里,只露出一个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心里想着反正今天上学的事儿也耽误了,不如痛痛快快玩一场?
可还未到宁王府正门,整整齐齐两排士兵便从街面上分步而立,防卫比平日里的宁王府更加森严。
红毯一直延伸至宁王府邸的朱漆大门脚下,一层层生面孔的黑甲侍卫,将府邸前前后后包裹得水泄不通。
“糟了!”裴珏登时下马:“调虎离山之计!”
裴珏欲冲进门,却被侍卫拦下。
“对不住了王爷。”福伯带着护院和门房哭丧着脸:“皇家侍卫带着陛下口谕上门的,奴才们很想阻拦,但是奴才做不到啊。”
领头的人竟还是方才在宫中见过的副帅卢峰。
“王爷,得罪了,请容属下先例行检查一番。”
裴珏黑着脸接受检验,这简直倒反天罡。
自己回自己家,还要被人提防着做贼做刺客?
御前侍卫卢峰知道自己理亏,抱拳行礼时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小王子的过敏症愈发严重,宫中上下急得不行,陛下这才不得已下令命小王子一行搬进宁王府。”
怀中的小豆丁气得脚丫子向内挖着,裴珏感受到乖宝那厌恶气氛的情绪,怒道:
“不经本王同意便强行搬进来,这是软的不行,来硬的?西陵使团没了我宁王府,就吃不下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