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曦说完,下巴昂得更高了,她鼻尖藏着隐性高傲,听见周围人讨论。
“这题也忒难了些,限题限字的五言绝句本就难,还要加上七步成诗,这谁能答出来?”
“还有那无情对,‘除夕’二字虽简单,但要字字工整,意思还要风马牛不相及,一个三岁小娃连对联的概念都未必弄懂,更何况无情对这种高级对仗的文字游戏?”
裴珏脸色、微变,他看向乖宝被裴若曦逼得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又疼又酸。
“最后一题乃是通假字义之辩,没有几十年的学识根本识不出通假字,这是对方在有意羞辱乖宝。”
此女恶毒,他不该教导乖宝争强好胜的。
裴珏脑中充血,恨不能上去将乖宝抱在怀里,告诉她“咱不答了”,只要乖宝一着急伤心,他什么规则都无法遵守。
“别动。”
谢逸风打了个寒颤,险些吹出鼻涕泡的他还是将裴珏按下。
“放心,本司业的徒儿,也刁钻着呢。”
太子看又又咬着下唇委屈巴巴站在那里的样子,唇角露出隐隐得意。
裴珏的脸越黑,他浑身就越舒坦。
裴若曦也同样笑得温婉,眼神却凝着恶毒:“妹妹天资过人,之前还有传言说你是文曲星下凡呢,你在官学里,想必不是每天只背‘锄禾日当午’的吧?”
又又小脸皱巴巴的,有些苦恼:“确、确实有点难。”
裴若曦心甘情愿享受着周围人投来仰慕的目光,眉梢都涌着嘲讽。
“读书光靠死记硬背是不行的,需得一定的悟性与灵性,妹妹也不必难堪到无地自容,做人要诚实,会就是会,不会也要勇于承认哦。”
又又处在风暴中心,毛茸茸的发顶向下垂着,好像是快被难为哭了。
“卧槽。”
香香的小奶音说出口,霎时间回望谢逸风。
谢夫子一挑眉,满脸赞扬地朝她竖起大拇指。
“卧什么?”
裴若曦以掌心掩口,眉目尽显得意之色:“你便是对不上来也不能瞎编吧?”
又又得谢逸风肯定,更加坚定起来:“第二题无情对,答案是‘卧槽’。”
殿中霎时寂静,许多文官更是低头讨论起来。
“丫头片子,你懂什么是无情对吗?”
裴若曦眼角向上翻着,唇角呈现出自以为是的高傲。
“‘卧槽’这个词,为何能对得上我的‘除夕’?”
又又解释:“‘除’对‘卧’,动词互对,‘夕’对‘槽’,名词互对,一个卧在水槽里的畜生,与除夕相对风马牛不相及,有何不可?”
大燕帝逮住个机会,总算能给她可爱的小孙女站台:“这答案带有极强的意外和戏谑色彩,连朕都给难住了,妙!”
“对,乖宝勇敢极了。”
裴珏当先肯定,然后鼓掌。
“啪!啪!啪!”
帝王都说好,有人起头,就有人捧场,一下两下三下,被无情对迷惑得云里雾里的众人也纷纷鼓起掌来。
他们很多人也对不上无情对,但知道鼓掌就对了,以免被同僚发现自己不会。
秦漱石脸上很不好看,他示意太子迅速将这茬给揭过去。
太子会意,立刻道:“此题且算你对,还有二题未答,速速给出你的答案!”
又又大大方方,脆生生答:“另外二题,又又不会。”